民间偷情的淫妇是被浸猪笼,皇家就更惨烈些。观音姐姐被赐死,全家也都死于非命,连她的儿子,当时的太子爷也没能幸免。
首先需要解释的是,这里说的是萧皇后而不是萧太后,虽然她们都是辽国太后系列的两位大牌。萧太后,萧燕燕,就是那个在《杨家将》里掌握着“金披箭”,梳着大拉翅的威风八面的女政治家。而萧皇后呢,乳名萧观音,是个工词善弹,貌美如花的才女。她曾经和老公耶律洪基诗词唱和,曲来琴往,好不恩爱。但是男人的天性是遗弃,他们眼中没有好的,只有新的。当观音姐姐从道宗皇帝的心头肉沦为过气女明星,她没能完成从偶像派到实力派这个华丽的转身,心态开始严重失衡。
失衡之初当然是希望皇帝回心转意,承欢如夕。于是写了首《回心院》去劝说帝王。“扫深殿,闭久金铺暗。游丝络网尘作堆,积岁青苔厚阶面。扫深殿,待君宴。拂象床,凭梦借高唐。敲坏半边知妾卧,恰当天处少辉光。拂象床,待君王。换香枕,一半无云锦。为是秋来辗转多,更有双双泪痕渗。换香枕,待君寝。铺翠被,羞杀鸳鸯对。犹忆当时叫合欢,而今独覆相思魂。铺翠被,待君睡。装绣帐,金钩未敢上。解除四角夜光珠,不教照见愁模样。装绣帐,待君眠。叠锦茵,重重空自陈。只愿身当白玉体,不愿伊当薄命人。叠锦茵,待君临。展瑶席,花笑三韩碧。笑妾新铺玉一床,从来妇欢不终夕。展瑶席,待君息。剔银灯,须知一样明。倘是君来生彩晕,对妾故作青荧荧。剔银灯,待君行。热薰炉,能将孤闷苏。若道妾身多秽贱,自沾御香香彻肤。热薰炉,待君娱。张鸣筝,恰恰语娇鸯。一从弹作《房中曲》,常和窗前风雨声。张鸣筝,待君听。”字字不离开枕席,句句都是临幸,将思春之情写的落落大方,把对性爱的渴望写的酣畅淋漓,绝对是情色小说的典范,堪与《西厢记》媲美。但是玩腻的女人如同去年评出的,过气了再怎么炒也炒不热了。
于是她开始大胆渔猎男人,填补她从身体到心理的空缺。宫廷乐师赵唯一成了她网中之鱼。唯一哥哥一支玉笛,观音姐姐一把琵琶,两人很快从意淫发展到后面的实质性性接触。对此,别人进行了有声有色的检举揭发,其香艳程度直逼拉链门事件中的斯塔尔报告。摘要如下,“命酒对饮,或饮或弹,至院鼓三下,敕内侍出帐。(单)登时当值帐,不复闻帐内弹饮,但闻笑声。(单)登亦心动,密从帐外听之。闻(皇)后言曰:‘可封有用郎君’。惟一低声言曰:‘奴具虽健,小蛇耳,自不敌可汗真龙。’(皇)后曰:‘小猛蛇,却赛真懒龙。’此后但闻惺惺若小儿梦中啼而已…”。可叹观音姐姐,您给皇帝带了绿帽子也就罢了,还直接挑战皇帝的性能力,说其“懒真龙”,把不举的形态描绘得也过于委琐了点吧。还有就是您也太因陋就简了,明知道唯一哥哥“蛇”小,还迷恋贪欢到不管不顾的地步,也难怪皇帝老公恼恨您超级没品位了。
这是人证,还有两首诗作为物证。其一是观音姐姐以情人名字写的藏文诗:“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云,曾窥飞燕入昭阳。”唯一哥哥进了观音姐姐的房,上了观音姐姐的床,还点着灯作了爱(也可能在白天,反正是在看得见彼此的情况下),铁证如山,哪里怪得皇帝老公翻脸无情呢?
还有一首叫《十香词》,如果说《回心院》是含沙射影的情色小说,《十香词》就是赤裸裸的色情小说。那些个名词动词象声词一一罗列了出来。虽然后来有人考证这篇色文不是观音姐姐所做,而是观音姐姐受别人陷害所抄,也不足以证明她的清白。想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便是性饥渴吧,找一两个宫女吃吃对食就行了嘛,怎么还去传抄黄色小说?其中的隐情不言而喻。
民间偷情的淫妇是被浸猪笼,皇家就更惨烈些。观音姐姐被赐死,全家也都死于非命,连她的儿子,当时的太子爷也没能幸免。所以说,爱的代价是可以拿来风花雪月的缅怀感叹的,但是偷情的代价却是滴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