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有点年头了。张全是矿上的一名维修工,他看上了矿区“一枝花”秀丽,于是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张全这人有点小聪明,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让秀丽对他有了些好感。
这天,张全又跑到秀丽家献殷勤,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秀丽家一个院子住了两户,虽然都有各自的院门,但中间没有隔断,秀丽妈和邻居罗婶处得跟姐妹似的——我家蒸屉包子给你送两个,你家炖锅酸菜给我盛一碗,真是亲如一家。这倒没什么,可今天罗婶家出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正坐在院子里看书呢。秀丽回来后,立刻高兴地跑过去,甜甜地说道:“罗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两人就热火朝天地聊上了。
张全边干活边竖着耳朵偷听,得知这个小伙子是罗婶的儿子,在外地读大学,最近刚毕业。
一瞬间,张全被浓重的危机感包围了。他琢磨了一阵,隔天提着几只小鸭雏来到秀丽家,说是在农村的姑姑给的,自己怕养不好,所以送来了。
秀丽妈非常喜欢这群毛茸茸的小家伙,立刻用木板建了个小小的围栏,将它们安置进去,又出门采了些野菜,剁碎了掺着玉米面喂它们。张全看着欢天喜地的秀丽妈,心里暗暗地充满了期待。
小鸭子见风就长,一天一个样,很快就跳出围栏满院子乱跑。十多天后,张全再次来秀丽家时,秀丽妈面色非常难看,对他说道:“全子,你能不能帮婶在院子中间钉一排板障?”
张全假装惊讶道:“没问题,可是为什么呀?”
秀丽妈不是滋味地说:“人家爱干净,不待见这些小东西!”
张全心中暗喜,他之前就发现罗婶有些洁癖,每天都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她怎么能忍受鸭子满院子拉屎呢?爆发矛盾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张全浑身干劲,甩开膀子干了起来,不到两个小时,一个崭新整齐的板障就在两家之间竖立起来。那头罗勇见了,站在院子里对秀丽妈说:“阿姨,好好的弄个障子干吗?你们老姐俩好了半辈子,何必为这点事儿红脸呢!”
秀丽妈撇撇嘴:“还是隔开好,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的算怎么回事!”
罗婶躲在屋里偷听,本来还想儿子出面能缓和一下,见秀丽妈不识趣,跳出来嚷道:“隔开就没事了?鸭子的粪便味不是照样能飘过来吗?”
秀丽妈更生气了:“嫌有味你到市里买楼去呀!都是穷矿工,讲究倒不少!”
得,两个老姐妹隔着板障又吵了半天。这时秀丽回来了,见状连忙和罗勇各劝各的母亲,总算平息了战火。秀丽从家里拿了一盒蛋糕给罗婶送过去,好言好语说了半天,把罗婶说得脸上有了笑模样;罗勇又拎了两瓶水果罐头过来,撒娇耍赖地把秀丽妈也哄得弯起了眉毛。
眼看自己煞费苦心想出的计谋就要付诸东流,张全心里十分着急。不觉间天色已晚,他见那两家人家要一起吃饭了,不顾秀丽妈的挽留,有些难过地走了。回到家,他一个人喝起闷酒来,想到罗勇又帅又有学问,自己终究竞争不过人家,不由得有些沮丧。两杯酒下肚,张全越想越不甘心,忽然又冒出了个鬼点子。
此时已经晚上9点了,张全趁着夜色,悄悄摸到秀丽家,用一根细木棍轻轻挑开她家的门闩,闪身进了院子。秀丽家院子里有个下水井,平时排污水都靠它。下水井的出口通往不远处的一条小河,他打算把这些鸭子都丢到下水井里,让它们顺着小河游走。等秀丽妈发现鸭子丢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肯定是罗勇,这样一来他就彻底没戏了!
张全贴在门后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刚想奔鸭笼而去,忽然院子里有了声响,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鸭笼旁边。张全立刻屏住呼吸,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他呆住了。几分钟后,他又悄悄地退出院子,故技重施闩好了大门。
第二天一早,秀丽妈就发现几只鸭子全部失踪了,立刻判定了嫌疑人,她站在院子里对着板障那头骂了起来:“好狗还知道护四邻呢,这可好,有人属贼兔子的,专门吃窝边草,谁偷了我家的鸭子,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