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河屯的大牛干活眼眶子挺高,小钱瞧不上眼,大钱又挣不来,却谁家有事都爱帮个忙。由于整日吊儿郎当,家里日子总也过不起来。牛妈妈看着不争气的儿子,没少偷偷地抹眼泪。
这天,屯里来了一个胖子,去了金老伯家。金老伯孤身一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从金老伯家出来,胖子又诡异地进了牛妈妈家,和牛妈妈搭了好一会儿话。
胖子离开后,有人好奇地上门打问,金老伯摇摇头说:“这人总套我的话,句句不离开粉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牛妈妈苦笑着说:“胖子眼珠子乱转,我看像个商贩子。”人们狐疑,溪河屯既偏又远,商贩无利不起早,莫非另有所图?
晚上,闲逛的大牛刚回屯,有个快嘴儿就把这件事说给他听。大牛一愣,猛然想起早晨出屯时,有个胖子打听金老伯家的住址,当时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并没有多想。现在一下想起来了,莫非是他?那可是个腰缠万贯的人物,大牛亲眼所见,在一个拍卖会上,胖子用一只旧瓷瓶换回一大兜子钱。
胖子来屯里干什么?大牛匆匆赶回家,想一问究竟。大牛人刚进门,牛妈妈就没头没脑地说:“你可回来了,抓紧去你金老伯家,他求你帮个忙。”
大牛没有停留,转身去了金老伯家。金老伯见到大牛,拿出一个帆布包裹,说:“哎,家里来了个胖子,走时慌手慌脚的,把这个落下了。”
“这是什么?”大牛眼前一亮,一个古董贩子的东西,肯定是值钱物。
金老伯三言两语地交代说:“就是一方常见的砚台。东西不金贵,可是人心金贵,我拜托你帮我把东西送回去。”
大牛犹豫了一下:“这个忙我帮,可是我上哪儿找那个人啊?”
金老伯拍了一下脑袋,说:“你瞧我的记性,那人在县里开古玩城,姓邹。”
果然是他。大牛心里一阵扑通通直跳,接过包裹,说了声:“您放心好啦。”
回到家,大牛小心地打开包裹,拿出砚台在手里端详,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牛妈妈想看看,大牛把砚台递过去,可牛妈妈没有接住,大牛的手一松,砚台掉到了地上。
大牛吓出了一身冷汗,捡起砚台左瞧右看,只在一角发现一条划痕,不细心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第二天,大牛来到县城,见到古玩城的邹经理。邹经理握着大牛的手,高兴地说:“拾金不昧,好人啊。”热情过后,邹经理打开帆布包裹,只扫了一眼,就指着砚台的一角吃惊地问:“这处磕痕是怎么回事?砚台怎么被毁容了?”
大牛顺着邹经理的手指看去,一时语塞,“我——我——”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那边,邹经理叹了口气,说:“瞧我这急脾气,让你见笑了。这块砚台再值钱,也比不过送还砚台的情意。正巧,我眼下缺个助手,试试?”
大牛讪讪的说:“这倒不必了,拾金不昧的是金老伯,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帮了倒忙。”
谁知,邹经理听完笑了,说:“我要的就是你这实诚劲儿。”接着,让大牛帮他在溪河屯找一件被奉为神器的乾隆铜器。
大牛心中一动,目光狡黠地一闪,说:“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干。”
邹经理半是恳求半是商量说:“实不相瞒,我正在建设闯关东文化园,就缺一件镇园之宝。投资做公益,资金不能随便浪费啊。你也不搭啥,就冲那块砚台,让我心里稍许平衡一下,如何?”
大牛早就心里痒痒,问:“怎么帮?我又不懂古董收藏。”
“这好办。”邹经理详细交代了寻找细节,还特别嘱咐大牛做好保密工作。大牛接受任务后,信心十足地回到屯子。可是,一番寻访下来,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大牛有些灰心丧气。邹经理笑着说:“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慢慢来。”又嘱咐大牛耐住性子,重点看看身边上了岁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