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气将暖未暖,雨怡早早地穿上薄纱裙去上班。
开会的时候,她做记录。会议讨论的是一桩颇为头痛的走私涉黑案件,涉案的是本市鼎鼎有名的一家企业负责人,雄厚的财力、显赫的社会关系,以及非同寻常的影响力,让这起案件变得复杂不定。
队长张浩北主张直接逮捕嫌疑人,突击审讯,或许会有新的收获,即便没有,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功效。他说话的时候,雨怡忍了半天没忍住,被烟雾呛得剧烈咳起来。张浩北不满地瞟了一眼雨怡。散会时,张浩北叫住抱着会议记录往外走的雨怡,阴着脸说:“麻烦你把感冒治好了再来上班。还有,刑警队不是时装队,用不着为了漂亮穿一点点衣服,冻病了耽误工作不说,还得给你报销医疗费。”
雨怡想反驳,可张浩北已经大跨步走出了老远。
在张浩北的坚持下,刑警队拘捕了嫌疑人,审讯的时候,作为记录员的雨怡也在场。
嫌疑人叫严俊东,雨怡没想到他那么年轻,32岁已经是一家知名公司的老总。审讯进行得很艰难,严俊东不是简单人物,张浩北用尽招数,他仍坚持不开口,只要求见他的律师。
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物,严俊东一直保持着优雅自如的神态,相比之下张浩北更像一个黑口黑面的土匪。雨怡不禁有点想笑,但到底忍住了,却没逃过严俊东的眼睛,他用含笑的眼神回应雨怡那充满笑意的神情。
因为证据不足,只得放人。
在刑警队的院子里,雨怡遇到了正准备离开的严俊东,来接他的司机已经为他打开了车门。看到雨怡,严俊东停了脚步,笑容满面地打招呼:“漂亮的警官小姐,我能有幸载你一程吗?”
雨怡微笑着说:“谢谢,不用了。”
严俊东也不勉强,坐车离开。雨怡心里有些犹豫,这样一个完美优秀的男人,真的会是犯下累累罪行的罪犯吗?
她叹息一声,转身时看到张浩北坐在车里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从张浩北的车子旁边走过去,故意不看他。没想到张浩北开车跟了过来:“上来吧,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雨怡拒绝。
“怎么,嫌我的车没人家的豪华吗?”张浩北冷笑着说。
雨怡刚想争辩,看到张浩北已经打开了车门,就只好坐进去了。
严俊东竟然弄到了雨怡的手机号码,温雅有礼地邀请雨怡去看俄罗斯皇家芭蕾舞团的演出。雨怡知道这票又贵又难买,但是严俊东毕竟是怀疑对象,现在和他来往肯定不合适,她犹豫着准备拒绝。
严俊东好听的声音又传来了:“请不要误会,我纯粹是想找一个人一起看场芭蕾舞。你知道在这个城市要找个合适的人一起看芭蕾舞比赚一百万还要难吗?如果我的信息没有错的话,雨怡小姐曾经跳过七年的芭蕾舞。”
“你调查我?”雨怡警觉起来。
严俊东倒也诚恳:“有些人,我渴望了解她的全部。”
雨怡在心里叹息,有些人,真的不知要如何拒绝。
和严俊东在一起无疑是愉快的,雨怡一直担心他会问起案子的事,但是他只字未提,一晚上他们都在说舞蹈、音乐、旅行和世界各地的奇闻。严俊东博学多才,语言幽默,聊天决不会冷场。
此后,严俊东开始隔三岔五约雨怡一起吃饭喝茶,每天晚上电话聊至深夜,最后他把他的宝马车开到了刑警队的院子里接雨怡下班。
张浩北铁青着脸看他们离去。第二天一上班,他就召开会议,在会上他直截了当地批评雨怡,说到最后他竟然说:“要傍大款你找个干净点的呀,哪天我们把他铐了,你只有陪着哭的分。”雨怡也急了,反问道:“哪天呀?你有本事真把他铐了再说吧。”
张浩北气得一拍桌子,青筋暴起盯着雨怡。
最后雨怡哭着说:“好,我走,从一开始你就看不起我,我辞职不干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