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霓虹灯便闪亮登场了,大街上流光溢彩,热闹非凡。
这个大酒店闪烁的招牌分外耀眼,欧式酒楼金碧辉煌。华丽的大厅里,有位美女在优雅地弹奏着钢琴,乐曲似泉水在欢快地叮咚流淌,宾客们轻松说笑着走向各自的包间。
不知何时,大厅一角坐着一个少妇,头发蓬乱,衣着灰旧,怀里抱着一只老式挎包,不时羞怯地东张西望。幸好也没人在意她。
时候不早了,大多已经热闹地开席了,大厅里飘荡起诱人的美味,而少妇还在独自坐着,像件被人遗弃的衣物。
旋转门再次转动时,又进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肥壮的大叔,大背头,大白脸,挺着大肚子,背着手旁若无人地迈着方步,歪咧的嘴角都要扯到耳根了。两个年轻人勾着腰走着小碎步,一左一右地跟在身后。身着套装的服务小姐笑盈盈地走上前,引领他们上楼去。
少妇忽地站起身,抬手理理额前的乱发,快步跟了过去。
先生,请留步!声音不高,带点儿沙哑,透着苍凉、冷硬,却字字入耳,磁性十足!
大叔缓缓地转过身,见一个土里土气的少妇望着他,不禁一愣,便摆摆手,让两个年轻人先进去。服务小姐乖巧地将门拉上,站立一旁。
大叔冷眼瞅着少妇,她虽说皮肤粗黑,而眉眼还是清秀耐看的,便疑惑地问:你是——?
少妇迎着他硬生生的目光,冷冷地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大叔皱皱眉,断然道:我不认识你!
哼!少妇不紧不慢道,我是她姐姐!
大叔瞪起眼睛,对她上上下下扫视一番,得到某种确认似的,挠了挠大嘴巴,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少妇默契地跟了过去,盯着他,平静道:我妹流产了。
哦,大叔嘴巴一咧,直愣愣地望着她。
少妇继续道:她不让我来找你。
唉,大叔长叹一声,微微闭目,流露出几分感伤。
少妇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嚷道:她傻啊,事到如今,还处处为你着想。你呢?不闻不问,花天酒地!
不、不是这样,我、我……大叔急忙争辩着,肉脸泛起了羞红。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取下挟着的精致小包,拉开包口,抽出一叠粉色大钞,怯怯地递给少妇。
少妇剜他一眼,不太情愿地撑开自己的包口,怕手给弄脏似的,让他把钞票直接放了进去。
大叔缩回手,讪讪一笑。而少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依然盯着他,撇嘴冷笑,让包口继续敞在那儿,像饥饿的孩子张开的大嘴巴。
大叔收住僵笑,一咬牙,又大把抓出小包里的几扎钞票,一股脑儿地塞进少妇的包里。末了,撑开包口向她示意:没了,全给你了! 少妇却并不领情,再次剜他一眼,你打发叫花子吗?你以为有俩臭钱就能为非作歹吗?
嗤啦一声拉上包口,少妇沉着脸走出酒店,拉开路边一辆黑色轿车的后门,急促道:撤!
车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不再钓一个吗?
少妇喝道:甭贪心!
车子启动后,很快便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