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鉴定真假
羽凡和薛磊正在床上调笑时,无意间扫过墙上他们二人的影子,突然觉得有蛇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二人之间!
羽凡一声惊叫地推开薛磊:“有蛇!”
“哪儿有蛇?”
“我刚明明看见了……”羽凡却又一次惊叫,伸手抓住了薛磊胸前吊着的玉坠子,“就是它!”
薛磊低头看了一下,扑哧笑了:“这哪是蛇?”
羽凡强行把那坠子摘下来,拿在手心里。那是一枚碧绿的翡翠玉蝉,她忘记薛磊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玉蝉,反正天天挂在脖子上。
薛磊说这枚玉蝉是自己母亲送的,但是羽凡却不相信:“你别骗我了,肯定是一个女人送你的,不然你不会这么宝贝。”
薛磊甩下一句:“无理取闹。”转过身去蒙头大睡。
两人都气呼呼的,一个香艳的夜晚就这样被一个玉蝉搅坏了。
羽凡可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薛磊非要护着那块破玉,她就要搞清楚这个物件的来龙去脉。
她是在薛磊熟睡的时候解下玉坠的,6点钟就出了门。所以,等薛磊醒来,气急败坏地给羽凡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站在这个城市最大的珠宝行了。据说,这里的鉴定最为权威。
专家是个女的,眉眼细细的,很平凡,却很耐看,穿一条卡其色的裙子,头发垂在肩膀上,戴着白框眼镜,像个老师的样子。
女鉴定师将玉捻起来,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这玉,是你的吗?”
羽凡答:“不是,我男朋友家祖传的。”
女鉴定师将玉蝉又放在丝绒盒子里,掏出放大镜,脸上的表情渐渐丰富,羽凡观察着她的变化,心想,难道这个玉价值连城?她的小心脏也跟着突突地跳。
果然,那女鉴定师将玉蝉放回盒子里,脸上现出一抹激动的红晕:“你这是高绿翡翠,成色、水色、雕工都绝,值钱得很,要小心保护啊,你这么个破盒子,也不怕跌碎了它!要知道,我们做鉴定的,也是很少能见到这么美、这么罕见的翡翠玉蝉的!”
羽凡惊讶得结结巴巴:“那么请问……这个值多少钱?”
“最少二十万。”女鉴定师说,“这样吧,我给你出具一份鉴定书,比较权威的,如果你想到《鉴宝》一类的栏目去寻找买家,也好有个依据。”
2、巨款
那天,羽凡很委屈又很兴奋地怀着五味杂陈的,将鉴定报告和那枚玉蝉都摔在薛磊面前:“好你个薛磊,买房子你没钱首付,结婚你没钱办婚礼,我上班那么远的路,每天倒两个小时公交车,你连奔奔都舍不得买给我,害得我跟你裸婚。可是,脖子上居然天天挂着一栋房子来来去去,你这是算爱吗?屁吧!”
薛磊对老婆私自拿自己的玉蝉很是恼火,正要发作,可翻开鉴定书一看,也忘记了发火,而是大吃了一惊,一个弱小的身影掠过脑海——那么平凡的小婵,居然舍得给自己这么宝贵的玉!
除了这个玉蝉,小婵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高中的时候,薛磊在学校里和人打架,被开除。因为母亲早逝,薛磊是跟着年迈的爷爷生活的城市。为了给薛磊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薛父将他托付给了自己的发小,也就是小婵的父亲,每个月交点儿伙食费,让薛磊吃住在那里。
小婵比薛磊小一岁,两个人每天一起上下学,便生出了一点青梅竹马的意思。所以,薛磊考上大学后,双方的大人就给他们定了亲。
小婵只上了一个大专,就出来找工作了,所以,她反倒比薛磊先毕业一年,就是在那一年,薛磊的父亲出了工伤,成了躺在家里的半残废人,收入没有了,支柱倒下了,薛磊伤心加上学费困难,居然生出了退学的打算。
关键时刻小婵站出来鼓励他渡过难关,要他别被眼前的悲伤和困难打倒,并说会帮他。
小婵工作赚的钱,全部都给了薛磊当学费,他才得以顺利完成学业、体面地送走了父母,却欠下了小婵的不少恩情。在良心的督促下,一毕业俩人就结婚了。
结婚了才知道什么是夫妻,那是要两个人绑在一起烟火人生一辈子的。
虽然薛磊对小婵也有好感,可是这些年,得到的多,付出的少,而男人的爱,付出的越少,就越浅薄。
再加上,他一开始本来是把小婵当妹妹的,那点儿喜欢和感恩,很快就被琐碎的婚姻生活给磨没了。
一年后,薛磊到异地工作,爱上了风情万种的羽凡,并且向她隐瞒了婚史,使出浑身解数将她追到了手。然后,薛磊回到家里,第一次向小婵提出了离婚,并且愿意将所有的家当补偿给她,可小婵不答应,死活不答应,于是,有了薛磊的第二次、第三次提议离婚。
第四次的时候,小婵答应了,含泪签下离婚协议。薛磊像一只离笼的鸟儿,迅速飞走了,结果第二天,老岳父将电话打到了他单位,说小婵在他走后就跳河了。薛磊如遭五雷轰顶,想询问却没有勇气,巨大的恐慌与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一个星期后,薛磊收到了小婵的绝笔信,信上诉说了自己的深爱:“没有你,我也许真的活不下去,没有我,希望你过得平安。”信封里夹了一枚碧绿通透的玉蝉。小婵说,“这玉蝉是家传的宝贝,我爷爷研究了一辈子玉,最喜欢的就是这枚玉蝉,它是有灵性的,可以保护你平安,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念我,那么,请你每天戴着它,就像我陪着你……”
从那以后,薛磊一直戴着玉蝉,带着对小婵的歉疚和想念,就算羽凡再闹,他也不会向她妥协。
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是在还欠下小蝉的债。
快十年了,玉蝉一直戴在项上,他觉得那就是小婵的心,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玉的价值。小婵她真傻啊,居然会送他一枚这么贵重的玉,薛磊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