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决定输赢的麻将牌不翼而飞,引发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悲剧……
老汤退休后,经常和三个老哥们凑到一块儿打麻将。这不,春节刚过,吃吃喝喝走亲戚都告一段落了,老哥们几个就又窝进麻将室里开了局。说来也怪,老汤的牌技、手气一向不错,可今天几圈下来,他竟一把也没赢,输了不少钱。
大冬天的,老汤急得额头渗出汗来,平时输点钱也就罢了,偏偏这次不能啊,明天老娘要进医院动手术,医院让交四万块钱的押金。老汤七拼八凑才凑够数,本想着下午打场牌,多少挣点钱回回血,没想到非但没赢,还把老娘的手术费输了个缺口,这叫什么事儿嘛!
正当老汤心急如焚,嗨,运气回来了,他摸了副绝好的牌。
老汤听的牌是二饼,而这二饼是“大绝”,先前有人打出一张二饼被碰过了,所以这最后一张二饼就叫“大绝”。不仅如此,这副牌还是清一色,是副大得不能再大的牌啦!老汤估了一下,如果自摸,不仅前面输的钱都能回本,还能有进账,可谓一把定干坤。
这时轮到老汤摸牌了,他伸手抓过牌,先不急着看,中指一靠、一摩挲,顿时心花怒放:二饼!打了多少年麻将了,万万不会摸错!
峰回路转啊,柳暗花明啊,老汤忍不住大喝一声:“清一色,大绝!”说着,他把手里的牌往桌上重重一拍。谁知意外出现了,老汤太过激动,手劲儿使大了,那张牌在桌上一弹一蹦,没影了。
其他人齐声问道:“什么清一色大绝?”老汤忙不迭地说:“二饼啊,瞧,我自摸了!”说着他推倒牌,大伙儿一看,果然独叫一张二饼,清一色大绝无疑。
有老哥们说了:“你说自摸就自摸?牌呢?总得亮亮相吧!”
说得也是,老汤只得伏下身四处找,可出怪事了,他把不大的房间角角落落全找了个遍,愣是连那张“二饼”的影子都没瞧见。
老汤直起腰,抹了抹脸上又渗出的汗,说:“我说各位,我老汤是说假话的人吗?这样好了,你们手头有没有二饼?台面上剩下没摸的牌里有没有二饼?咱们大家只要理理牌,就知道我刚才扔飞的牌就是二饼了,是不是?”
大家一听有道理,就认真地理起桌上的麻将牌来,果然,唯独缺一张二饼。老汤得意了,说:“这回信了吧?”这么一来,有两个老哥们点点头,便认了输赢,嘴里不禁感叹:“乖乖,这牌少有!”
老汤正高兴,剩下还有个老哥们,叫老李,他冷不丁开腔了:“等等,话可不是这么说,你说自摸大绝,但总得让我看到牌才是啊,人熟理不熟,我这话没错吧?”
老汤一听生气了,他知道老李这会儿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原来老汤的侄子娶了老李的侄女,说起来这门亲事还是二老在麻将桌上促成的。谁知最近出事了,小两口闹了矛盾,要死要活的。被他们这么一闹腾,连带着老汤和老李的关系也尴尬起来,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两人还斗过嘴。
现在听老李这么说,老汤冷笑两声,说:“老李,你这是话里有话吧?我说那张牌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要是你藏起来了,你让我到天上找不成?”
老李把眼睛一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另两位觉得老汤把话说重了,正要劝和,谁知老李猛地一下站起来,一把脱下羽绒外套,扔在地上,接着他脱了羊毛衫、羊毛裤、保暖内衣……连鞋子、袜子都脱了,就剩了条短裤衩。他把衣裤上的口袋里子都扯了出来,气鼓鼓地说:“姓汤的,你来检查检查,看我姓李的是不是那种小人!”
要知道现在还在正月里,是能冻死人的天气呢,屋里又没空调,老李这一招是给老汤脸色看哩!
另两位老哥们连忙苦劝老李把衣服穿起来,老李冻得脸发紫,就是不肯穿。老汤一脸尴尬,但他也是倔脾气,就是不肯说软话,两人都摆着臭脸,僵持在那里。就在这时,门“咚”的一声被用力撞开了,大伙吓了一大跳,再一看,老汤的老婆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她朝老汤尖厉地大叫:“你个死老头呀,咱老娘突然发病,快不行啦,你、你还有心思打牌?”
老汤大惊,转头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心脏“突突”直跳,脑门上的几条青筋崩得通红。离家门还有段路呢,就听到家里哭声一片,老汤本来血压就高,一听哭声,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等他跌跌撞撞跑进门,老娘已闭了眼。
因为打麻将,竟然连亲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老汤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仰面就倒。家里人乱成一团,急急忙忙送老汤去医院,可还没到医院,老汤就不行了,因为突发性脑溢血而断了气。
老汤这一走,另外三个老哥们可就傻眼了,个个自责得不行:要不是哥几个打麻将,误了老汤的事,老汤也就不会突然送了命呀!最自责的还是老李,分明是人家老汤自摸,自个儿至于故意气他吗?可真要怪,还得怪那张消失的二饼,好端端的,那张要命的“二饼”究竟飞到哪儿去了呢?
日子一晃入夏了,三个老哥们又找了搭子打麻将。这天,他们正玩得起劲,老李觉得热得慌,其他人抬头看看,屋里不是有吊扇嘛,开呀!老李伸手一扭吊扇开关,慢慢地,吊扇转起来了,可是还没等到凉风,“啪”的一声,先有东西撞到了墙上,大伙儿闻声一扭头,定睛一看,是张麻将牌。
老李拾起来就是一声惊叫,声音恐怖得不得了,另两个老哥们接过来一看,也不禁喊出了声。老李懊悔得直跺脚,因为这张牌不是别的,正是那张二饼!
第二天,在老汤的墓前,三个老哥们决定把这张二饼烧了,老李甚至带来了汽油,咬牙切齿地非得把这张二饼烧得尸骨不留。老李一边烧一边哭:“我这算什么朋友嘛,狗屁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