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洪涝灾害,永保家园安宁,阎王亲自督促众小鬼修了一座固若金汤的大堤。
最后一结账,天啊,库房里没钱了。没钱的日子可怎么过呢?阎王决定撤换掉原来大手大脚、视金钱如粪土的老管家,另觅一位勤俭节省、精打细算的新管家。
阎王要聘新管家了。这个消息随着阴风传遍了整个地府。各位新鬼旧鬼、老鬼小鬼、胖鬼瘦鬼都巴望着能补这个美差,所以争先恐后地来当管家。
“判官啊,怎么黑压压的全是鬼啊?”阎王站在门口,头皮子都有些发麻。
身边的判官点头哈腰地说:“还不是都想给您作管家?”
阎王哼了一声说:“那怎么行?我只要一位省吃俭用的,一位,一位足够了。”沉吟了片刻说:“这样吧,搞个全地府超级海选,谁越会精打细算,越是吝啬,我就聘用谁。”
“大王英明!”判官说着就雷厉风行地去做整个海选的准备工作了。
经过初赛、预赛、复赛,最后进入决赛的只剩下高低胖瘦四位鬼。当然,这一关是阎王亲自坐镇,每人限时1分钟。
第一个出场的是矮个子鬼,他说他叫竞先生。地府里的鬼天天盼、夜夜想,都希望自己早日投胎到阳间,为了图个吉利争着取名“某某先生”。
阎王冲他点点头问:“你有何特长?具体地说你怎样体现你的精打细算?”
“大王,在精打细算方面请您一百个放心!”竞先生环顾四周,微微一笑说,“不雅观地说,在下进厕所从未用手纸,为的是节省一点儿纸钱。”
“哗——”
现场观众闻声窃窃私语议论纷纷,都为竞先生的精打细算而折服,不过还是心存疑惑:那他用什么擦呀?
竞先生仿佛了解大家的心思,说道:“我用旧报纸擦!”话音刚落,掌声雷动,观众显然对他非常满意。
“这算什么?”第二位是高个子鬼,他自我介绍叫聘先生。“各位,实不相瞒,在精打细算方面我超过这位仁兄。”见大家脸上都带着不相信的神色又说道,“真的,我大便时连旧报纸都不用。因为旧报纸还可以当废品卖钱啊!”
阎王一听也惊奇不已,忍不住问:“那你用什么擦啊?”
“启禀大王,我在半路捡些土块儿砖块儿揣怀里,用人人弃而不用的土块儿砖块儿,这不是更节约吗?”聘先生一副势在必得的派头。
阎王面露满意之色,他想能有鬼如此节约,实是地府之幸。如果不出意外,这聘先生应该就是未来的新管家了。
“下一位!”为了海选活动有始有终,阎王示意活动继续进行。
第三位出场的是上先生,他刚张嘴就语出惊人:“不客气地说,他们二位都不如我!”
“哗——”观众席上和评委席上嘘声四起,好象炸开了锅。他们都不想信竟然还有更吝啬的。
上先生似乎是有备而来,他沉和稳地说:“上厕所用旧报纸、烂土块儿算什么?毕竟浪费了东西。”
“难道你不用东西?”阎王和太太都是有洁癖的,他可不愿一个如此不讲卫生的鬼住在附近作新管家。
上先生很瘦,说出的话也很简洁:“当然用,不过我用的是别人用过的手纸或烂砖头。”
“好!”阎王大喜过望,心想终于找到天下第一吝啬鬼了。
“慢,我还没有说呢!”大家扭头一看,只见最后一位鬼竟然胖得出奇。身材不高,肚子却滚瓜溜圆,像是填满氢气的巨型气球,每走一步都微微颤动。
“我是4号参赛选手岗先生。他们三位的节俭行为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儿,并且我的节俭行为也比他们雅观得多。”岗先生侃侃而谈,神彩飞扬,似乎要给观众和评委一个好印象。
阎王本来就要拍板做决定了,突见岗先生冲上来着实吃了一惊。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很快便镇定下来:“是吗?”
岗先生坦然回答道:“当然。我不是不擦,我不是不用手纸,我根本就是憋肚里,几乎不拉屎。”说罢自豪地拍拍自己颤微微的肚皮,“嘭嘭”有声,如鼓一般清脆悦耳。
阎王的老花镜“吧嗒”一声从鼻梁上跌落下来。真是太意外了,真是太感动了,地府里竟然有这样为省手纸不拉屎的吝啬鬼!看来新管家非岗先生莫属了。
阎王眼前晃动着新管家节省下来的银子,白花花的让他头晕……
岗先生说他一年只拉两次屎,每次擦的时候只用拳头大小的一片纸,一年下来也不过浪费10平方厘米的纸张,既雅观体面又节俭可行,简直可以在全地府推广开来。
阎王一日之内数次被感动,最后总算宣布肚大腰圆的岗先生为超级节俭鬼,并当场与他签订合同聘他为新管家。岗先生于是在大家的欢呼声中走马上任,履行起了管理钱财的职责。
岗先生不愧为超级节俭鬼,他开源节流,以收定支,有时甚至光收不支,把许多钱都节省下来交给阎王使用。
阎王看到库房又慢慢充盈了,心中大喜,决定下一次在阴沟里修一座便民桥,免得众小鬼了遇到恶劣天气就阴沟里翻船,出行不利。
这天晚上,他在卧室里正与太太商量着如何修桥,谈着谈着就谈到了新管家。他说:“岗先生真是能干,不到一年就省了几十万两银子,下一次给他一个到阳间投胎的名额吧?”
太太正对镜卸妆,听后把嘴一撇说:“你放了他,谁来给你省钱啊?”
阎王一听,心想也对。突然就听到外面声音嘈杂,混乱不堪。 “不好了,涨水啦——”“发大水啦——”“快保护大王——”
怎么会事?难道刚修不久的大堤是豆腐渣工程,不顶用?听到士兵们如此慌乱,阎王心中涌出无数念头。他当机立断,一把抱起太太,想冲出门去,躲避到门西边的高台上。
右手刚触到把手,门自己却突然开了,一股臭气熏天的黄汤滚滚流入屋内,想闪也闪不及。“这是什么?”阎王不由自主地问。
太太在他怀里,刚才还鬓发散乱,惊慌异常,这时竟出奇地平静:“你问你自己吧,听听外面喊的什么?”
阎王侧耳一听说:“水漫金山?”
太太又哼了一声:“仔细听听!”
难道不是?阎王嘀咕着凝神又听,一听之下不禁目瞪口呆。原来他听清楚了,手下卫兵喊的确实不是水漫金山,而是“……屎漫金山啦……”
一定是岗先生的屎把肚子憋破,流出来了。很快阎王回过神来,禁不住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