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门前的回望:妻啊,我已无法挽救你

[ 现代故事 ]

 10年前,他万万想不到与自己相亲相爱,朝夕相处的妻子竟是个人贩子。东窗事发后,妻子被判刑15年。为了不拖累他,愧疚的妻子一次又一次地向他提出离婚,但他却用爱心加倍地感召妻子,洗涤她的罪恶,等待她出来团圆。但万万没想到,妻子在狱中努力改造,等来的却是一个噩耗……

   似水柔情,那段甜美的爱情

   1996年8月,在广东江门市一家私人小厂打工的何成下班很晚了,才记起这一天是他30岁生日。于是他在白沙一家小食店要了一瓶啤酒、几两花生慢慢吃喝起来。忽然,一阵女人清脆的笑声传来,何成抬头一看,正是老板娘和一个年轻女子在柜台边又说又笑。那女子大约二十六七岁,身材窈窕,面目清秀,言谈举止中透露出一种成熟女子特有的风韵。

   从那以后,何成一下班就到那家小食店去逗留,希望再次见到那女子。可那女子再也没有出现,何成感到无比的失落与惆怅。

   实在忍不住了,他就在老板娘面前吞吞吐吐地提起那女子。老板娘看出了他的心思,答应介绍他和那女子认识。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何成就在临近一家火锅城与那女子见面了。那女子温柔而又诚恳地说:“我们年龄都不小了,再说,打工挣钱也不容易,还讲这些排场干啥?”何成觉得这女子不仅外表美丽,而且心地善良,心里十分高兴。

   那女子说,她叫张丽蓉,父亲生前当过镇长,1年前与母亲双双死于车祸。她是独生女儿。本来在镇政府搞收发,为了忘却一段痛苦的婚姻才来江门打工的,现在港口路一家大商场卖衣服。张丽蓉还说,她原来的丈夫是个汽车司机,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把野女人带回家。由于没有孩子,他们很快就离了婚。

   从那以后,何成经常去那家商场找张丽蓉玩。有时候,何成加班,张丽蓉下班得早,就主动去何成那里,守着他干活,帮他递东西。工友们无不眼馋何成走了桃花运,白捡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何成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由于张丽蓉住的是集体宿舍,下班后两人就说说笑笑去了何成租住的小屋。张丽蓉很勤快,把何成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还给何成做宵夜,烧洗澡水,洗衣服。没过几天,她还把商场里的特价衣服买了一套给何成穿上,把略显老气的何成打扮得英俊潇洒,让何成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幸福的漩涡里。

   钱多惹祸,妻子走上不归路

   1年后,两人结婚了。在爱海里徜徉的同时,矛盾也显露出来了。张丽蓉死活不肯要孩子,长期坚持使用避孕药,这让何成有种危机感。“凭我们这点收入怎么养孩子啊?”何成觉得张丽蓉说的也有道理。星期天,他就骑着自行车到处转,寻找新的门路。

   一天,他在高沙加工区一带发现,这里的工厂很多,摆摊卖小吃的生意很不错。据他调查,生意好的,一天可以赚上一二百元。“我也去摆个摊吧,这比在工厂里强多了。”他的想法得到了张丽蓉的支持,双手捧起他的脸说,“好是好,但你不要太辛苦,更不要去拉客抢别人的生意喔。”何成幸福地点了点头。

   一辆二手货三轮,几斤粉条油面,再加几张小桌小凳,总共不到500元的资本,何成就开始在高沙创业了。由于他做的酸辣粉和水饺味道好,分量足,因此食客多。一个月下来,他就尽赚了2800元,够他在工厂里干大半年了。他用这钱毫不眨眼地为张丽蓉买下了耳坠和金项链。张丽蓉在感激之余,还是埋怨了他几句,说不必这样了,要多存些钱,我们要在江门安家哩。

   为了实现扎根江门的这一理想,张丽蓉也辞工过来帮忙,渐渐地有了资本。于是,他们索性开起了火锅店,请了一个厨师,三个小工帮忙。到了2000年,不仅火锅店改名成了火锅城,他们还在港口路买了一套15万元的商品房,拿到房产证和新的户口簿,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老婆,这下你该为我生个乖宝贝了!”“嗯,等着吧,我们再辛苦一年,给孩子赚上10万元。”

   想法虽好,行动却越来越背离了思想的轨道。张丽蓉长得漂亮,漂亮的女人越爱打扮,越爱花钱,所到之处,时时刻刻都会吸引男人们的眼球,这就不得不牵动何成紧张的神经。火锅店的生意一般是晚上的生意好,白天没多少事,张丽蓉不出去花钱去干什么呢?好在他发现妻子会打牌,对了,腾出一个包间来,请几个人专门陪妻子打,她一上瘾就不会出去乱跑了嘛。

   为了培养张丽蓉的兴趣,他请了附近几个打牌高手,暗中给些钱来让他们有意输给张丽蓉。果然,丽蓉中计了,牌瘾越来越大,不分昼夜地打牌。渐渐地,她开始从赢转化为输,越输越不甘心。有一次,仅仅一个下午,她就输掉了5000元。何成觉得事态严重了,开始制止。可张丽蓉却说:“这么一点钱你都心痛,能干什么大事,你还像个男人吗?”牌友们一阵哄笑,何成红着一张脸无言以对。

   久而久之,何成的火锅城变成了麻将馆。老板没心思,员工更加不在乎,生意冷清得天天打苍蝇。2001年5月里的一天,何成实在看不下去了,掀翻了张丽蓉的麻将桌。被他宠惯了的张丽蓉哪容得他伤这么大的面子,抓起麻将劈头盖脸向何成砸去。拉扯中,她还举起菜刀劈得何成遍体是伤,额头缝了12针,住了二十几天的院。身体的伤害是可以愈合的,但心理的伤害却时时揪住何成的心,“妻啊,人家是打牌的人自剁手指,我却是被搞赌的人往死里整,结果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啊!”

   何成心灰意冷了,成天在家里睡大觉。不久,他们的火锅城倒闭了,张丽蓉还欠下了3万元的赌债。

   都是钱多惹的祸啊!何成不想再做生意了,到建筑工地打起了小工,少挣点钱,少惹点祸。张丽蓉知道何成心里难受,也没多搭理他。这天早晨,她说她去深圳打两年工回来还债。何成听她说过她有个表妹在深圳混得不错,也没有过多问她。

   气消了之后,何成又开始思念起妻子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妻子的消息,他不由得寝食难安。直到2001年10月的一天,他突然接到警方的通知,他的妻子因拐卖儿童在韶关被拘。

   守望铁窗,今生我要挽救你

   “妻啊,都是我害了你啊!是我把你逼上这条路的啊……”这时,何成开始反省自己,要不是自己怕妻子飞掉,她怎会去打牌,她怎会为还赌债走上这条害人害己的犯罪路?何成使劲地扇自己的脸,以头撞墙。

   丈夫的自残自责,击中了张丽蓉的良心,使她痛心不已。她不得不含泪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何成:

   张丽蓉本名不叫张丽蓉,叫李小群,16岁那年被人拐卖到湖南怀化。可惜的是,逃出来后,她作为受害人并没有举报犯罪分子,反而同他们一道干起了拐卖儿童的勾当。1996年有同伙落入法网,她为避风声,办了一套假证件,化名张丽蓉潜入江门,在一家商场打工。

   起初,她走近何成,不过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通过交往,她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诚实可靠的男人,想痛改前非,跟着他过一辈子安定的生活。没想到,后来麻将破坏了夫妻感情,毁了这个家,毁了她,使她重操旧业。

   这样的事实让何成非常震惊:这么多年来,他竟然生活在欺骗之中!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广元,想起自己的遭遇,他号啕不已。妻子托人送来离婚请求,他纠结之下,最终一把撕得粉碎。

   想起不幸时,妻子曾经的温柔,两人在一起的甜蜜,也会在他的脑海里闪烁。“她也是迫不得已啊,并不是有心害我,而是我对她的不信任,才把她引入歧途的啊!”

   1个星期后,他又去看望妻子。妻子说:“我们离了吧,你还年轻,重新开始还来得及,你就忘掉我这个害人精吧!”“不,你不是生来就是坏人,我相信你会变好的。你虽然用的是化名,但无法改变我们是夫妻的事实,夫妻应该有难同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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