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起义的国民党将领中,杨虎算是个奇葩。他晚年重新走上反共道路,演出了一场反共——投诚——反共的人生闹剧,尤如政治娼妓,终被以叛国投敌罪判处死刑缓期执行而告终。
反共先锋,血债累累
杨虎年跟随孙中山投身兴师伐袁运动,并立下汗马功劳。孙中山逝世后,身为北伐军总司令的蒋介石拥兵自重,乘机独揽了国民革命政府的大权。杨虎转而投靠蒋介石,担任了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特务处处长,成为了蒋介石镇压革命力量的干将。年,杨虎受蒋介石指派,进入上海负责与帮会建立联系。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杨虎便和杜月笙、黄金荣、张啸林等上海帮会的头目打得火热,镇压革命力量,在上海、杭州、宁波等地逮捕杀害了大批共产党人。经杨虎下令杀害的共产党人、革命群众难以计数,另有多人下落不明,其犯下了滔天罪行。
杨虎年至年在上海的十年间,先后担任过上海警备司令、上海保安处处长、淞沪警备司令等职。他既是上海的土皇帝,又是上海帮会的总头目,在上海可谓是横行霸道,一手遮天。当时,各地军阀和三教九流的头目都与杨虎私交甚密,尊称他为大哥。
被蒋通缉,弃暗投明
年至年,杨虎在上海的年间,先后担任过上海警备司令、上海保安处处长等职,可谓一手遮天,甚至想和蒋介石争权夺利,以至于年,他只捞到了“中国国民党第四届中央监察委员”的虚职。杨对蒋的不满情绪也就愈来愈强烈,并积极组织上海军事力量投入抗战。上海沦陷后,国民政府迁都重庆。这期间,杨虎结识了在八路军驻重庆办事处工作的周恩来。
周恩来语重心长地告诫杨虎:你过去虽然跟随蒋介石做过一些错事,但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只要你迷途知返,今后多做些有益于国家和民族利益的事,共产党对你会既往不咎的。
抗日战争胜利后,杨虎从重庆回到上海,年夏天,国共谈判破裂,蒋介石挑起了全面内战。在中共上海办事处即将撤离之前,周恩来、邓颖超夫妇专程到杨虎的住所拜访,感谢他抗战期间对中国共产党的帮助,鼓励他与蒋介石彻底划清界线,并介绍他与中共上海地下党负责人吴克坚保持秘密联系。
年,民盟中央负责人章伯钧先生被蒋介石通缉逮捕,杨虎帮助章伯钧从上海顺利地逃离到香港,使其免遭迫害。年,杨虎遵照周恩来指示,成功劝说并策反了济南吴化文率部二万余人起义投诚,同时劝说苏北孙良诚将军率部响应了起义。此后,杨虎还劝说过上海警备司令汤恩伯、江苏卫戍司令余兰谷、徐州剿匪总司令刘峙等人起义,他指令其长子、江阴要塞副司令杨安国率部不战撤离了炮台。
杨虎的这些做法,对分化瓦解国民党军队士气、推进解放战争胜利的进程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年月,杨虎又一次接受周恩来指示,亲自安排其女婿、时任上海警备副司令的周力行和司令部稽查队长阎锦文,成功解救了被蒋介石下令就地处死的民盟中央主席张澜和副主席罗隆基。
上海解放前夕,杨虎拒绝蒋介石要其撤退到台湾的命令,在中共地下党组织的帮助下,安全地藏身于上海。蒋介石为此非常恼怒,下令悬赏三万银元通缉暗杀杨虎。为了保护杨虎的安全,周恩来指示上海地下党负责人潘汉年将杨虎护送到了北京,朱德、周恩来还亲自到北京车站迎接杨虎。
欲壑难填,再踏原途
杨虎从上海到北京后,被临时安排在北京饭店下榻。毛泽东主席亲自到北京饭店看望了他,年月日,杨虎同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一起登上了天安门观礼台,以起义将领的身份参加了开国大典。党和国家基于杨虎在策反国民党军队起义、营救著名爱国人士中有重大立功表现,让他担任了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顾问,并安排他住进了东皇城根当年的恭亲王王府,每月补贴三百元生活费,配以秘书、保卫人员和专车供他使用,给了他十分优厚的待遇。
然而,杨虎对于党和国家给予的优待仍不满足,多次向周恩来提出要当全国政协委员。当他的愿望得不到满足时,便对人民政府产生了不满情绪,经常大发牢骚,埋怨共产党未给他高官厚禄。他对从台湾回大陆来探望的长子杨安国说:你回台湾转告蒋家父子,就说我人在曹营心在汉……
台湾当局抓住杨虎的这一心态,立即派具有军统背景的杨虎小老婆陶圣安从香港潜回上海,对杨虎实施策反。
于是,杨虎开始了与台湾特务的秘密往来,重新走上了反共的道路。
年,蒋介石反攻大陆的气焰十分嚣张,杨虎以为时机已到,便给蒋介石写了密信,建议借用日本军事力量,南北两路出兵夹击大陆,他负责策动内乱为呼应。杨虎将密信托付给一个去香港探亲的日籍女侨民,让她带到香港寄往台湾。可是,这位女侨民在接受边防检查时,由于害怕主动交出了信件。
至此,杨虎反党叛国的阴谋彻底败露。经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核准,决定逮捕杨虎。当负责该案的专案组长王稚率公安人员到达杨虎住处执行任务时,杨虎还故做镇静,拿起电话佯装说:“周恩来吗,我是杨虎……”。王稚待他表演完后严肃地说:“杨将军,电话线已被我切断,你不用演戏了,请跟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