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深秋,天高气爽,凉风习习,乔木已经没有了绿叶的装扮,山里的长草也干枯凋零。就是这样一个时节,一个少年跟随老猎人进山行猎。老猎手打猎几十年,经验丰富,方圆几十里的山林,他只要进山转一转就能知道山上有哪些野兽,甚至知道野兽的穿行路线。但是近年来,随着林木的砍伐,山里的大型野兽逐渐消失了,连麂子、豪猪、果子狸都很难见到,只剩一些小东西,比如野鸡、野兔,但也不多。俩人在山里穿行了一天,一无所获,满心的兴奋化作了失望。渐行渐乏,加上肚子里灌了许多凉水,少年的腿越来越沉重。走出山林,就在少年垂头丧气闷头闷脑的时候,老猎人惊叫了一声:“野鸡!”少年定眼一看,一只褐色野鸡在不远处乱窜,显然是受了惊吓。老猎人丢下手里的猎枪,边跑边对少年喊着:“你,走对面,堵住野鸡的去路!”少年不顾一身的疲惫,猛然向野鸡藏身的草丛冲去。但是那只野鸡左穿右转,寻了个空地,低低地向不远处一丛密草飞去了。“追!我们不能歇息,也不能让野鸡得空歇息!”老猎人说着,朝那个草丛飞奔去。看到老猎人如此激情,少年也只得朝野鸡降落的草丛跑去。老猎人拿着一根木棍,不停地打倒高高的长草;少年踩倒挡路的茅草,眼睛时刻注意着草丛的动静。突地,一蔟草动了一下,老猎人的木棍随即打了过去,但是落了空。野鸡在草丛里急速地穿梭,犹如烂泥里的泥鳅。两人穷追不舍,一路围堵。但都没有成功,野鸡溜了个空,又低低地飞进了另一个草丛。少年呼呼地喘着气,疲惫之极,失望之极,两腿犹如灌了铅,身子不由地倒下了。但老猎人没有停下,又迅猛地追了过去,且对少年喊道:“不能倒下,快跑起来!”少年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不行了,野鸡能钻也能飞,我抓不住它!”老猎人显然生气了,他大口地喘着气,大吼了起来:“要捕捉猎物,就得下死力,要不人人都能当猎手了!快追,野鸡的死期不远了!”听得老猎人这样说,少年身上又有了一种力量,他飞起来了,奔向了那个草丛。透过密密的草丛,只见那只野鸡半张着爪子,脖子一抽一抽的,遇上草隙就窜,似乎丧了理智。老猎人拿着棍棒追着,少年在前面围堵野鸡的逃路。但是,野鸡还是飞走了。少年再也没有停下,和老猎人一起对野鸡穷追不舍。一连进行了五次这样的围堵,那只野鸡终于跑不动了,躲在一块石头边颤抖着乖乖就范。老猎人和少年也是疲惫不堪,豆大的汗珠丛他们额上冒出,而他们的衣服早已如浸水一般。在草地上躺着休息了一会,少年提着那只肥肥的野鸡往家走。老猎人问:“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停下一直追这只野鸡吗?”少年摇了摇头。老猎人语重心长地说:“就因为它是一只野鸡,还是雌的!因为野鸡既不擅飞,也不擅跑,靠的是山间的密树、野藤、草丛作掩护。我们发现的野鸡离树丛远,草地平阔,荆棘又少,只要我们有力气,舍得费力气,我们就一定能抓住它。如果是一只斑鸠,它飞走了,我们就不必追了;如果是一只野兔,它逃走了,我们也没有必要追。要知道,斑鸠擅飞,野兔擅跑,光凭我们两只脚,是抓不住的!”多年以后,少年已长大成人,他时常想起和老猎人追堵野鸡这件事。特别是遇到困难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默默地思虑着:“眼前的猎物,它到底是野鸡,还是斑鸠和兔子?是野鸡,我就得奋命追击了;如果是斑鸠和兔子,我就该果断地放弃。” 注:本篇作品为白日星空原创,网络转载请标明出自《白寓空言》或《》纸媒刊登务必注明作者并告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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