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杜太太是白兔的一位好邻居。她为人和气,人人都喜欢拜访她。她有三个女儿,她们喜爱跳舞、唱歌,好听各种各样的故事。有一天,有人在她们面前讲了沥青孩儿的故事。那人讲完走后不久,白兔也来看望米杜太太了,米杜太太问明了白兔有关沥青孩儿的故事后,姑娘们都笑了,可是白兔坐在那里却不动声色。他想让她们笑个痛快。最后,白兔大腿压在二腿上,微微一笑,说:
“女士们,女士们,狐狸曾经当我爹的坐骑达三十年之久。也可能更长些,不过,我只知道这么三十年。后来,因为狐狸年迈,腿脚不灵,不能当一匹好的坐骑了,我爹便打发他走了。”
次日,狐狸来看望米杜太太。当他再次耻笑白兔时,米杜太太和姑娘们向他重复了白兔说过的那些话。狐狸龇龇牙,看来很生气。他离去的时候说:
“女士们,我现在不予辩驳,但是我要让白兔来到这里,当着大家的面,把他自己的话收回。”
狐狸愤愤地辞别了米杜太太,径直奔向白兔家。白兔正在等候着他,但是却关着门儿。狐狸叩门,无人应声。狐狸再叩门:嘣!嘣!
这时白兔假装着声音虚弱地低声问:
“是你吗,狐狸大哥?我一个人在家呀,我生病了。快去给我请医生吧,狐狸大哥,跑快点。”
“白兔弟弟,”狐狸说,“米杜太太要举行一个宴会,姑娘们都到齐了,我答应把你带去。宴会上少了你,姑娘们可不高兴,她们让我来请你了。”
“我病得太难受了。”白兔回答说。
“哦,没那么严重吧。”狐狸说。
“我走不动啊。”白兔说。
“我送你。”狐狸回答说。
“怎么个送法?”
“抱住。”
“但是,你会失手的。”
“不,我不会失手。我会很细心的。”
“不行,不行。”白兔说,“如果你乐意送我去的话,你就得背着我。”
“好吧,我就背着你。”
“不过,没有鞍子我可骑不好。”
“我家有马鞍,我可以把它拿来。”
“没有马勒我还是不能骑。如果不拉住马勒,我会从马鞍上摔下来的。”
“马勒我也有。”
“好吧,虽然我大病在身,如果你戴上马鞍和马勒把我背到米杜太太家,我就能去参加宴会了。”
“我不能把你背到米杜太太家。我可以背你,快到她家,然后你就屈尊走几步吧!”
“可以吧!这问题不算太大。”白兔说。
白兔应允之后,狐狸就回家戴马鞍和马勒。
“他想戏弄我,”白兔想,“然而我懂得怎样对付他。”然后他起了床,梳梳头,准备去赴宴,狐狸很快就回转来,身上佩戴着马鞍、马勒,活像马戏团里的小矮马。他停在门前,就同一匹真马一样站在那儿等候着白兔,白兔开了门,跳上鞍,就出发了。
因为狐狸的头上拴着马勒,他看不见骑在马勒上的白兔在干什么。但当白兔抬起一只脚的时候,狐狸觉察出了这个动作。
“白兔弟弟,你在干什么呀?”狐狸问。
“我把左裤管向下拉一拉,狐狸大哥。”
后来白兔又把另一只脚向上抬了抬。
“现在你在干什么呀,白兔弟弟?”
“我把右裤管向下拉一拉,狐狸大哥。”
但是,事实上白兔一直在戴踢马刺。当他们距米杜太太家很近时,白兔把马刺深深地刺入狐狸的两肋,狐狸被刺疼了;无法忍耐,就拼命地奔跑起来。他一生中还没跑过这么快呢!当他们到达时,米杜太太和姑娘们都在门廊下坐着,但是,白兔并不在大门口下鞍。他又向里边骑了点,才跳下来把狐狸拴在篱笆上。然后,他走过去跟米杜太太和姑娘们握手,进屋坐下,点上烟斗,高声说道:
“女士们,我不是同大家讲过,说狐狸曾当过我家的坐骑这件事吗?他现在跑不太快了。不过,如果我每天骑着他遛一遛,一个月之内他便会大大改观的。”
说到这里,白兔咧着嘴笑了,姑娘们也都大笑起来。米杜太太说:
“好嘛,白兔弟弟,你有一匹好马,当然每天都要骑一骑啰!”
他们聊着天。唱着歌,姑娘们还弹着钢琴。狐狸却一直被拴在篱笆上,无法挣脱。
最后白兔向大家一一告别,解下“马”,跳上鞍,扬鞭而去。
狐狸忍气吞声,他顺着路向前走,一句话也不说。但是白兔很了解他的坐骑这时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这时倒有几分担心。狐狸顺着大路慢慢地走着,待远离米杜太太的房屋,姑娘们再也看不到他时,他就像一匹野马一样狂蹦乱跳起来,企图把白免从鞍上掀到地上。但他狂跳一次,白兔就用踢马刺刺他一次,他只好继续往前奔跑。
狐狸走着走着又想出一个点子。他停下脚步,躺在地上打滚,这样一来白兔便不得不从马鞍上跳下来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