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周群飞出生在湖南省湘乡市壶天镇一个小山村。上世纪年代末期,父亲领着全家南下广东谋生。
年,年仅岁的周群飞来到深圳,在深圳大学旁找了份工作,白天在手表玻璃加工厂打工,晚上去读夜校。由于学过会计,还经常义务帮会计贴发票、抄流水账。除此之外,为了尽量多掌握谋生技能,周群飞考过报关员,还考过驾照。
年,一个发展机会出现在岁的周群飞面前。当时,她打工的手表玻璃加工厂搞扩建,但厂房建到一半停工了,老板准备撤资。周群飞找到老板,毛遂自荐,让她来试试。“成了,工资随你定;失败了,我给你打一辈子工。”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子,老板有些怀疑其能力;但看到她坚毅的眼神,老板想,与其让工厂半途而废,不如交给她去试一下。
工厂建成投产后,主要是为手表玻璃印字和图案。周群飞将平时自学掌握的丝网印刷技术,创造性地应用到工作中,印出来的产品效果非常好。很快,这个工厂在周群飞手上做起来了,成为公司三个厂效益最好的。
但烦恼也接踵而至。老板安排很多亲戚到厂里,周群飞不好管也管不了,再加上公司其他两个厂联合起来排挤、打压,看不到前途的周群飞心灰意冷,选择了离开。
、开始独立创业
年月日,周群飞至今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这一天,周群飞和姐姐、姐夫、哥哥、嫂子、个堂姐妹,个人在深圳宝安区租了套三室一厅的民房,靠万元启动资金,开始了独立的创业之路,“搞的还是丝网印刷”。
创业是艰辛的。一套三居室,主卧室睡女的,小卧室睡男的,客厅就是印刷、成品检验及包装车间。吃住、工作,都在这个套间里。
虽然辛苦,但利润可观:印刷一片玻璃,可得.元代工费,一个人一天可印片。此时的周群飞,初尝创业成功的甜蜜。慢慢地,周群飞在行业内站稳了脚跟,生意一天一天好起来,公司发展到几十名员工。
年,亚洲金融危机席卷而来。恰恰是这场危机,给了周群飞发展机遇。
“港台的一些客户付不起加工费,便将他们的旧设备抵债给我。这些设备,正是手表玻璃加工产业链上的重要设备。”周群飞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再出资购买了几台研磨机、仿形机,在宝安区另找了个小厂房,将玻璃切割、修边、抛光、丝印、镀膜等工艺打通,形成手表玻璃完整的生产线。
周群飞也从单纯为手表玻璃进行丝网印刷,“升级”为手表玻璃供应商。随着国内钟表业的兴起,周群飞的玻璃表壳生意越来越好,在行业内有了点名气。
、将玻璃屏应用于国际品牌手机
谁也没想到,一次偶然的聚餐,给周群飞的事业拓展出一片全新天地,并由此开启了一个影响深远的产业变革—“全球玻璃视窗产业”的到来。
大约是年的某一天,雷地科技公司老板接到了TCL公司一批翻盖手机面板的订单。兴奋之余,雷地公司老板叫来周群飞等几个朋友聚餐。餐桌上,他将这笔生意进行分工,周群飞负责加工手机面板。
周群飞尝试将其掌握的手表玻璃工艺运用到手机面板生产上,也就是用玻璃屏取代当时流行的有机玻璃屏。
随着TCL这款手机在市场走俏,国内的中兴、熊猫、康佳等品牌紧跟其后,纷纷采用玻璃屏。国际品牌中的少量高端手机也开始导入玻璃屏。自此,手机屏幕开始全面向玻璃屏升级换代,并延伸到其他消费电子产品的视窗屏幕。
、遭竞争对手无情打压时,“想跳轨算了”
年,周群飞以技术和设备入股与人合伙,在深圳成立蓝思科技公司,专注手机防护视窗玻璃的研发、生产和销售。
“蓝思,其实是‘镜片’英语单词‘lens’的谐音”,周群飞解释,“取这个名字,也成就了我。外国客商在网上一搜‘lens’,就会跳出蓝思科技公司。”
然而,视窗玻璃这条路起步并不顺。第一年,一切在摸索中,工作相当辛苦,市场前景并不明朗,效益也不理想。
年后,合伙人将万投资全部撤回。而恰好在此时,摩托罗拉手机主动找到蓝思科技,要求采购蓝思科技生产的玻璃屏。
作为国际知名品牌,摩托罗拉对零部件配套标准要求较严。要求蓝思科技的玻璃屏,在一定高度自由跌落后不会破碎;手机在使用中,如果玻璃破碎不会伤人。
“改善玻璃性能,无外乎合理调配离子交换配方,精准掌握溶剂浓度、离子交换的温度和时间。”周群飞根据自己在玻璃加工行业积累的经验,与技术人员经过天夜的反复实验,终于做出了样品。
摩托罗拉采购总监打来电话,希望与蓝思科技合作,“蓝思科技的产能全部给摩托罗拉。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能攀上这么大客户”,周群飞说。
其时,蓝思科技要吃下这种大品牌的订单,真还有点心虚。“企业没有懂英语的人才,资金压力很大,产能压力也大。”周群飞回忆当时的情景,“但容不得我犹豫,对方只要求我说YESorNO”。
岂料,订单刚接下,麻烦也来了。生产手机屏的玻璃原料,是当时一家规模很小的日本企业。而这家日本企业与蓝思科技的竞争对手私交甚好,“他们两家想联手卡我。”
当时摩托罗拉货要得急,而日本客商要求先打款再发货。无奈之下,周群飞只得将自家房子贱卖,用来交货款、发工资。“最可恼的是,日本客商收了钱仍然不发货。”眼看着交货期临近,而原料还没着落,周群飞急了,追到香港找日本客商“救急”。
“无论怎么请求,日本客商就是不答应,脸上还露出怪怪的笑。”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一幕在周群飞脑海中仍挥之不去。
“房子贱卖后家没有了;原材料断供,工厂也办不下去了。可客户正坐在工厂等货,员工也盼着我带回好消息。当时在香港红磡火车站,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跳轨算了。”就在周群飞极度无助时,正好接到女儿的电话,“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