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
这一天,嘎六从电视台的一个节目中得知,爷爷橱柜里那块红颜色的石头,叫鸡血石,价值好几十万。嘎六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想不到爷爷的破窝竟藏了这么个大家伙,这下他总算有救了。
几年前,嘎六和爸爸妈妈一起搬到了县城,爷爷独自一人住在香炉峰山脚下的两间破瓦房里。爷爷打年轻时就喜欢运动,到现在八十出头了,还一直坚持爬山。他总是腰背竹篓,手提铁铲,爬到香炉峰上,寻寻觅觅,一待就是半天,从山上背下来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有的像苍鹰,有的像灵猴,有的像雄狮……这些石头,都是爷爷的命根子,别人碰不得。
记得小时候住在老家时,有一次爸爸腌咸菜,随手抱了块石头去压咸菜,结果被爷爷狠狠地臭骂了一顿,从此家里再也没人敢动爷爷的石头了。现在嘎六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如此疼爱这些石头,原来都是些值钱的宝贝。
嘎六在县城的模具厂当机修工,有一手不错的修模技术。可是,自打一年前,在赌场认识了“九指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心思去厂里上班了。
九指头是开地下黑赌场的,一年多来,嘎六在赌场越玩赌瘾越大,不仅丢掉了工作,而且还欠了三万元的高利贷。这个星期就该还钱了,这几天,嘎六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九指头这帮人可狠了,什么都做得出,当初说好,如果还不出钱,欠一万就剁一根手指,那么三万元,就得剁三根手指,想到这些,嘎六就觉得后背直冒凉气。
这天中午,爷爷从山上下来,忽然发现嘎六蹲在门口,于是问嘎六:“六子,你咋来了?”
嘎六从挎包里拿出两瓶酒,往桌上一放,说:“我好久没来看爷爷了,今天是来陪您喝酒的。”细想起来,爷孙俩是好多年没见了,自从搬到县城后,嘎六就没回来过,今天不知是哪阵风把他吹来了?爷爷拿出两个酒杯,又从碗橱里端出一碟咸菜和一碟花生米,“六子,难为你有这份孝心,爷爷知足了!来,咱爷孙俩干一杯。”
酒喝到一半,嘎六眨巴眨巴眼睛,硬是从眼眶内挤出几滴泪水来:“爷爷,爸病得很重,医生说做手术得十万块钱。所以,今天我……”
爷爷惊讶地看着嘎六,他知道,嘎六不会轻易跑来的,可这么重要的事情,来找他这个干瘪的老头子有啥用呢?他沉思片刻,从里屋取出一个手巾包,对嘎六说:“爷爷这儿都是些旧石头,没啥值钱的,这些钱是我平时省下来的,你先拿去凑个数,给你爸治病要紧。”
嘎六见爷爷的手巾包里不足一千块钱,便摇着手说:“爷爷,你快把钱收起来,我不是来问你借钱的。”嘎六这么说着,眼神却在小屋里不停地搜寻着,当他看到橱柜里那块红红的鸡血石时,顿时露出了一丝贪婪的目光。
一瓶酒还没喝完,嘎六就醉倒了,爷爷扶他到床上,他就呼呼地打起了呼噜,睡得像只死猪。
睡到半夜,嘎六突然醒了,他推推边上熟睡的爷爷,见没有反应,就悄悄爬了起来,蹑手蹑脚打开橱柜,将那块鸡血石塞进了挎包。
得手后,嘎六一路小跑往县城赶,他边跑边暗自盘算:这块石头最起码值二十万,不过,他不能把它卖掉,要不然,爷爷会要他命的。他得先把石头寄卖掉,哪怕当个几万块钱,先把高利贷还了,再用剩余的钱去赌一把,等赢了钱,再把石头赎回来。
第二天早上,嘎六来到了县城最大的“王记”当铺。
当铺刚开门,老板是个大胡子,正在柜台里捧着茶壶喝着茶。嘎六将挎包往柜台上一放,取出石头,问:“老板,这能当多少钱?”
老板吓一跳,没想到这么早就有生意来,他接过石头,左摸摸右拍拍,疑惑不定,又从抽屉里取出放大镜,对着石头照了好几圈,然后,把石头往边上一推,说:“二十块钱。”
“啥!你有没有搞错?”嘎六急得高声叫道,“这是正宗的鸡血石,价值二三十万,二十块钱,开什么玩笑!”
哼!这不是欺负人吗?算你店铺大一点,就了不起了!嘎六越想越来气,收起石头就往外走,老板却在后边又补了一句:“小伙子,你要是不信,再到城南交易市场去问问看。”
县城南边有个旧货交易市场,那儿值钱的东西很多,收藏家们经常去那儿“寻宝”。可嘎六不想去,因为他不能把石头卖掉,所以打算重新找家当铺,谁知在街上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
时间快下午两点钟了,他的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他走进了一条小巷,想找家小吃店吃碗点心。
小巷很深,走进去就觉得有点阴森恐怖,可嘎六想:越是人少的地方东西就越便宜,他低头朝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