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结束后,美国将未曾在战场上投掷出的第三枚实战型原子弹送回了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继续进行研究测试。然而这枚未曾被引爆的核弹的放射性内核却成为了研究参与者们的噩梦。
1945年8月13日,“恶魔核心”已经蓄势待发,静静地等待着向惊魂未定的日本展示自己的威力,彼时的日本仍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致命打击所带来的混沌之中,前两次核弹轰炸引起的眩晕感始终笼罩着整个岛国。
一周之前,“小男孩”刚刚在广岛引爆,随后不久,“胖子”又被投掷到了长崎。这是两枚迄今为止首次(也是仅有的两次)用于实战的核弹,据称核爆造成了近20万人殒命,如果当时局势稍有差池,随之而来的第三次致命核打击将继续敲响地狱丧钟。
但历史自有其安排。
长崎继广岛后顷刻间化作废土,验证了世上并不存在什么侥幸。日本政府当即于同年8月15日宣布无条件投降,裕仁天皇诵读的《终战诏书》在日本无线电台广播,拉开了日本向同盟国集团投降的序幕。
同一事件对不同处境的人影响不尽相同。对于多数日本普通民众来说,这是他们平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天皇的“玉音”,但对于身处新墨西哥州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执行Y计划的科学家们来说,这件事让他们蹙眉难舒。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精心研制的第三枚核弹的放射性核心──一个重达6.2千克的钚镓合金球,将不再有用武之地。
如果战争双方冲突愈演愈烈,那么这个钚核将被填充到第二颗“胖子”内部,并在四天后引爆于日本某个城市的上空。
但事实上,命运给这些可悲的灵魂判处了缓刑,此时位于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这颗代号“鲁弗斯”的核弹核心将被该机构保留,用于后续的研究测试。
而正是在对它进行测试时,这枚被世人遗弃的核武器收获了那个令它遗臭万年的恶名──“恶魔核心”。
噩梦的开始
第一起事故发生在日本投降后的一周之内,也正是“恶魔核心”被取消轰炸任务的两天之后。
核爆任务也许永远不再重启,但待在实验室里的“恶魔核心”依旧蠢蠢欲动,伺机寻找着杀戮的机会。
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的科学家们对他们用“恶魔核心”进行临界实验时承担的风险了然于心。临界实验是一种测定核裂变物质临界点的方法,钚在临界点将变成超临界状态,此时发生的链式反应将释放致命辐射。
参与曼哈顿计划(洛斯阿拉莫斯国家实验室,Y计划也是曼哈顿计划的一部分)的科学家用这个“把戏”测量──需要多少通量的中子才能够引发危险的自持链式裂变反应。
他们甚至给这个高风险的实验起了个戏谑的诨名──“捋虎须”,暗示着这项操作的危险性。科学家们心知肚明,自己很可能引火上身。
恶魔确实缠上了实验室的一名物理学家──哈利·达格利恩。
1945年8月21日晚,达格利恩在晚饭后回到实验室,在没有其他科学家(仅有一名安保人员)在场的情况下,独自进行临界实验,这显然是违反安全操作规范的。
在达格利恩操作的时候,他将球状的钚核用碳化钨砌块围筑起来,这些砌块能够反射钚核释放出的中子射线,使其逐步接近临界状态。
一块又一块,达格利恩在钚核周围搭建起反射中子的壁垒,直到他的中子传感器指示再加一块碳化钨,钚核便会达到超临界状态。
他想拿走一块碳化钨,但不凑巧的是,他不小心手一滑,把砌块直接磕到了钚核表面,瞬间引发了超临界状态,继而产生了一束蓝光和一股热辐射。
达格利恩移走了砌块并迅速退离,与此同时他感到手掌一阵刺痛。
不幸的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刹那之间,他已经受到了致死剂量的射线照射。之后,他那被射线烧伤的手掌出现溃烂,在经历数周的恶心不适和剧烈疼痛后,他最终陷入了昏迷。
事故发生25天后,他便永远闭上了双眼。那名值班的安保人员也受到了非致死剂量的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