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了,房金妹一直在致力于一件事,一件为残疾人子女学习的事。要说做这件事,对一个普通的正常人来说也许只需要毅力,可对房金妹呢,却远不止这一些。房金妹躺在床上年了,对于胸以下的部位,她没有感觉,若是没有人帮助,她自己动弹不了。早先,我们在报上读到过,她以这样的高位截瘫,凭着一颗爱心,为贫困地区的小朋友缝制了l个书包。近年来,她又增添了不少毛病,因为大小便失禁,她总是少喝水,她的尿液里常有一些淡色的细沙般的东西。她还摸到自己的腹侧有一个包块,又得了糖尿病……你能想像吗?这样一个每天睁眼只见天花板、生活中处处依赖于人的女子,却在办一所学校。一次,她去参加一个残疾人的活动。有一个母亲在那里说:孩子回来总是问我们,班里的同学都有家教,妈妈,我们可以请家教吗?我说,我们哪里有钱请家教啊。那个母亲说着就哭了。这个情景,在房金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晚上,她就对先生说:残疾人首先要自己互助,我想为残疾人子女办一个家庭学校。在他们家里,房金妹所有的想法,首先要取得先生与女儿的支持。她先生是中学老师,能理解房金妹的心思,他们一拍即合。房金妹朝天躺着,取过一块板凳面大小的塑料泡沫板。这东西轻,是房金妹书写的辅助工具,她已经用坏了十多块。房金妹在一张纸上写下了“兴家残疾人子女义务辅导学校”。这是她的一个美丽的心愿。自从高位截瘫后,她一直在寻找,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这样的一个人,还能为社会做些什么?她要办学的想法,得到了残联和肢残人协会的支持。房金妹率先让先生与女儿成为志愿者后,就开始筹划这所学校的未来。她是这样想的:要有上课的地方,要请到好的任课老师,还想请品学兼优的大学生,与孩子们结对子进行辅导。凭借着一根电话线,还有先生推着她的那辆轮椅车,她开始了游说。她家的旁边是延吉初级中学,她找到一位认识的徐老师,说了自己的想法。徐老师立即去找校长。房金妹有些担心,因为他们付不出租借课堂的费用。没想到校长支持她,说每周日的下午,教室无偿让他们使用。她女儿的母校复旦大学中文系,一直与房金妹有联系,她与学生会的一个干部说了自己的想法,同学们听说了这件事,都要报名,中文系成立了首支志愿者服务队。后来高分子系的同学也来参加,现在高分子系还特意为这些志愿者成立了一个直属团总支。其他大学有学生知道了,房金妹就打电话和他们联系,鼓励他们也来关心残疾人的孩子。眼下,上海市有复旦、华师大、同济、财大、交大、上海理工、二医大等近所大学约名同学参加了志愿者服务队,一对一上门辅导残疾人的孩子。不过,最困扰房金妹的还是请任课老师。房金妹想请好的老师,让残疾人的孩子也尝尝上好老师课的滋味。 好老师这些年一直是社会上家教的抢手货,她就请先生帮忙找。她在一次残联活动中,认识了一位拄双拐的英语老师,就打电话给这位陈老师。陈老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年过去了,因为是志愿者,一些任课老师已离开,陈老师却坚持每次来上课。房金妹让每个学生都记着他,陈老师站在课堂上,就是对孩子们进行一种人格魅力的塑造。延吉初级中学初三英语教研组的全体老师,也是年如一日的志愿者。说是一所学校,其实事无巨细,什么事房金妹都要想到。有一次,一个来上辅导课的孩子地址没落实,房金妹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为了不让大学生白跑,她让先生推着她去确认。轮椅车在路过一条铁路时,高低不平的路槽绊住了车子。先生把着的那头突然翘起,房金妹整个人如一只口袋似的脸朝地翻了下去,趴在路轨上。这个时候,她听到嘎巴的声音,什么东西折断了。先生连忙将她抱起来,看她脸上是否伤到,她连说:没事,没事。第二天早晨,她先生发现她的脚踝处高高地肿起,连忙送她去医院,才知昨日骨折,未及时处理,已错位了。医生给她开刀、钉钢针、上石膏,折腾了个月。
房金妹现在是一个忙人,每天都有人打电话给她,对她诉说孩子的事,听起来都是些小事,房金妹说:这在我们家里是最大最大的事呢。每次能给他们解决一些困难,像我这样的人,就觉得还有一点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