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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仙·堪笑一场颠倒梦

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尘劳何事最相亲。今朝忙到夜,过腊又逢春。

流水滔滔无住处,飞光匆匆西沈。世间谁是百年人。个中须著眼,认取自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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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及注释 补充纠错
译文
人生真是可笑像一场颠倒的梦,人生原来是飘忽不定的浮云。在尘世间忙忙碌碌与什么最亲?从早晨忙到夜晚,过了腊月又是新春。
时光像河水奔流不止,红日忽忽转眼西沉。世间有谁是百岁老人。此间最应关注的,是看准你的自身。

注释
临江仙:唐朝教坊曲名。最初是咏水仙的,调见《花间集》,以后作一般词牌用。另有《临江仙引》《临江仙慢》,九十三字,是别格。
元来:原来。
尘劳:尘世间的劳碌。
个中:其中。

参考资料:

1、赵仁圭主编. 学生版唐宋词学习辞典[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 2006 ,281-282.

2、谢真元主编. 一生必读宋词三百首鉴赏[M].北京:中译出版社,2007 ,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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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背景 补充纠错
  这是朱敦儒晚年所作的一首词。朱敦儒本有抗金报国的志向,但他无意于仕途,曾授官不受,固辞还山。后因秦桧欲令他教其子秦嬉做诗,先用敦儒之子为删定官,继而又任敦儒为鸿胪寺少卿。敦儒因爱子,又畏避窜逐,不敢不受。专门从事卖国求荣活动的大奸臣秦桧,百姓对之自然是敢怒而不敢言;但当看到原本以清高自许的朱敦儒居然也跟他混在一起时,不觉就大为愤怒了。当时四川有个名叫武横的读书人,针对朱当时所写的词作,遂特意写了一首诗予以反讽道:少室山人久挂冠,不知何事到长安?如今纵插梅花醉,未必王侯着眼看!对此,朱敦儒当然是很痛苦了;虽然高宗也曾为之辟谣、排解,说:“此人朕用橐荐以隐逸命官,置之馆阁,岂有始恬退而晚奔竞耶!”但朱敦儒内心世界里的哀伤却无法得到消释。于是早已勘破红尘的他便填写上一阕《临江仙》词,来排遣他自己这段遭遇。

参考资料:

1、赵仁圭主编. 学生版唐宋词学习辞典[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 2006 ,281-282.

2、阿袁著. 宋词故事[M]. 北京:九州出版社,2006,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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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 补充纠错
  这首《临江仙》是朱敦儒后期作品。叹咏了时间的短暂,并告诚世人,要珍惜时间,把握生命,有着警世的意义。全词气脉贯通,语言简朴,神情旷远,寓感慨于飘逸之中。

  词中旷远清淡的心境描绘,朴素无华的措辞用语,都流露出离乱时代士大夫所特有的清逸与超脱,语淡而味永。

  开篇二句如从肺腑流出:“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作者一生寄情山水,从隐居、出仕、罢官、归隐,这一人生曲折的历程,使他看透了人间的忧患。本来自己无意于官场,以布衣啸傲山水间,但最后却因做官而被误解、讥讽,这就是“一场颠倒梦”。他一首《念奴娇》词中写道:“老来可喜,是历遍人间,谙知物外。看透虚空,将恨海愁山一时挼碎。”这完全是看透红尘、超然物外的思想,因而才产生人生“恰似浮云”的省悟。他《沙塞子》中也说过:“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如秋云。”南宋国势哀败、政治混乱的社会环境中,他被官场的流言所挫伤之后,产生这种心理状态是不奇怪的。接着,他以“婉丽清畅”的笔调,抒写一涌而出的思绪,“尘劳何事最相亲。今朝忙到夜,过腊又逢春。”词人借对时间流动的描写来呈现感情的变化,“朝”与“夜”、“过腊”与“逢春”的转化,体现了时间由短暂到悠长。前者表现了世俗的劳累忙碌,从“朝”到“夜”,着一“忙”字,连接朝、夜的往还相续,日日如是,生活毫无实际价值;后者则表现了韶光的流逝,腊月之后,春天又来临了。但世俗的奔忙中,“何事最相亲”呢?面对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作者心潮起伏。

  “流水滔滔无住处,飞光忽忽西沉”是前面思潮起伏的继续和深化。“流水”与“飞光”,是借以影射时间的流逝,人事变迁的迅速:“滔滔”与“忽忽”,是以水流之势及太阳西坠匆匆的景象,形容流年的短暂:“无住处”与“西沉”写流水奔流永不停息,红日快速西落,作者对客观世界的体验中,骤生一种空虚的失落感,他反复用不同的景况显示着貌似平淡而内蕴却是复杂、激动的思绪,因此,发出“世间谁是百年人”的喟叹,进而引出结拍“个中须著眼,认取自家身”。宋周必大《二老堂诗话》载:“朱希真致仕居嘉禾,诗词独步一世。秦丞相欲令教秦伯阳作诗,遂除鸿胪少卿。或作诗云:‘少室山人久挂冠,不知何事到长安。如今纵插梅花醉,未必王侯著眼看。’”这样的讥讽,使一位饱经沧桑的山林老人心中的确会感到非常委屈和悲伤。还是宋高宗说得好:“此人联用橐荐以隐逸命官,置之馆阁,岂有始恬退而晚奔竞耶!”朱敦儒难言的心事正如周必大所说,“其实希真老爱其子,而畏避窜逐,不敢不起,识者怜之。”(《二老堂诗话·朱希真出处》)凡此种种能言或不能言之痛,融汇成一句“个中须著眼,认取自家身”。“个中”即“此中”、“这其间”之意,“须著眼”是指他所注意的事。这一句的意思指的是他一生的立言行事,他的旷达隐逸的胸襟,世事浮云,尘劳俗务,不须计较,所应注意的,仅于自己立身处世的态度而已,即“认取自家身”就行了。结拍两句是以一种闲谈的笔触,抒写词人饱经风霜之后所产生的思想反应说不管人世间的复杂与无情,不管世俗对他情感上的伤害,只要认取自身的立足点就行了。

参考资料:
1、林力 肖剑主编. 宋词鉴赏大典 (上、中、下卷)[M].北京: 长征出版社,1999 ,694-6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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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作者
朱敦儒
朱敦儒

朱敦儒(1081-1159),字希真,洛阳人。历兵部郎中、临安府通判、秘书郎、都官员外郎、两浙东路提点刑狱,致仕,居嘉禾。绍兴二十九年(1159)卒。有词三卷,名《樵歌》。朱敦儒获得“词俊”之名,与“诗俊”陈与义等并称为“洛中八俊”(楼钥《跋朱岩壑鹤赋及送闾丘使君诗》)朱敦儒著有《岩壑老人诗文》,已佚;今有词集《樵歌》,也称《太平樵歌》,《宋史》卷四四五有传。今录诗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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