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年轻的夫妇在草原意外地遭遇车祸,为了不让昏迷不醒的丈夫被吃尸体的秃鹫啃啄,右腿骨折的妻子只有搀扶着丈夫不停地沐血同行。她绝不能倒下,否则,凶猛的秃鹫就会使她丈夫片刻间尸骨无存……
飞来横祸
一个美丽的春天,金色的阳光将塞内加尔的桑塔姆草原照耀得诗意无比,海伦娜和梅特森终于如愿以偿地在西部非洲这块神奇的地方举行了他们期待已久的婚礼。其实,海伦娜和梅特森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国家,但同是环保志愿者的身份让他俩跨越国界走到了一起。来自芬兰的海伦娜和来自丹麦的梅特森相识于一次在瑞典召开的国际性环保大会,他们一见钟情,很快爱得如胶似漆。这一次,海伦娜和梅特森随丹麦的一支环境保护小分队来到了塞内加尔的桑塔姆草原,准备拍摄一组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的专辑。同时,两人还打算在这片美丽的草原上按照奇趣的非洲风俗举行婚礼,让他俩的爱情更加浪漫。同行的队长和队员们将编织好的花环戴在了这对新人的头上,祝福他俩像草原上的阿布提拉(一种花瓣两两相对的草本植物)一样永不分离。
新婚的那天晚上,海伦娜和梅特森相拥着坐在帐篷外,望着熠熠闪烁的繁星,感受着沁人心脾的草原花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四周是如此的静谧,白天草原上弱肉强食的残酷竞争,此刻仿佛都成了幻觉,只有琴瑟般的虫鸣在月光下和他俩的呼吸声一唱一和。“真美呀!”海伦娜依偎在梅特森的怀抱里由衷地感叹道。“是呀,多美的地方啊,也许我们应该在这里留下一些浪漫的纪念!”梅特森将海伦娜紧紧地搂在怀里回答说,“你看这样好吗,海伦娜,我们明天就去拍一卷新婚专辑,怎么样?”“好哇!”海伦娜觉得梅特森的想法真是棒极了,她高兴地跳了起来。
第二天,梅特森和海伦娜征得队长的同意后,就离开队伍,驾着一辆吉普车出发了,他们答应队长在黄昏前赶回环保队的大本营。梅特森坐在前面的驾驶室里,而海伦娜则坐在后座将手臂伸出车窗外尽情地拍摄。这里是野生动物的乐园,也是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地带。初夏的草原尽管遍地绿色,却十分的燥热,许多野生动物为了寻找水源而长途跋涉。梅特森和海伦娜兴奋极了,他们开着吉普车随意地行驶。为了拍出一些特殊的画面,海伦娜要梅特森猛踩油门,把车速开到极限。一些野生动物从他们身边惊慌地跑过,海伦娜拍下了许多精彩的镜头。就在海伦娜兴致勃勃的时候,一头正在和母鹿玩耍的幼鹿无意间跑到了吉普车前,面对这个飞驰而来的庞然大物,它竟然被吓得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小心!”还没等海伦娜的惊呼声落地,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吉普车翻了个四脚朝天。原来因为右边站着幼鹿,梅特森只能向左猛打方向盘,但他没有想到左边齐腰深的草丛里竟藏着一块巨大的岩石。吉普车已被撞得严重变形,梅特森被卡在驾驶室里身负重伤,海伦娜则昏倒在后座上。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将海伦娜熏醒。海伦娜挣扎着爬出吉普车,她看到梅特森俯身趴在已扭成一团麻花状的方向盘上,身下则有大滩的血迹。“梅特森!”海伦娜哭喊着爱人的名字,但他似乎已经虚弱至极,呻吟了一声之后,对她的呼喊再也没有任何回应。海伦娜想站起来,可当她轻轻一动,右小腿立刻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原来,海伦娜的右腿已经断了。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伤口正在流血,鲜血沾满了她的手掌。
“我该怎么办呀?”面对突如其来的惨祸,海伦娜一下子失去了主意,伤心地痛哭起来。她现在倒不是担心自己的腿伤,而是担心梅特森的安危。哭了一会儿,浓烈的汽油味和因为短路引起的电线火花使海伦娜猛然意识到,她必须立刻将梅特森扶出危险之地。否则,随时可爆炸的吉普车将令他俩粉身碎骨。想到这儿,海伦娜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拖着断腿努力地向梅特森爬去……
生死守候
海伦娜终于忍着疼痛爬到了梅特森的身边,望着他紧闭的双眼,海伦娜心如刀绞。她咬着唇,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因为她知道,此刻的梅特森需要的是一位坚强的妻子。海伦娜攀着车门,靠着车门的支撑慢慢地站立。她将右手伸进车门内旋开车把手,然后小心翼翼地单腿跪下来,尽量不碰那条断了的腿,让左膝盖作为撑住身体的支点,双手环抱着梅特森的上身,慢慢地向外面移动。她一寸一寸地移动着,直到把梅特森拖出车外,移到一个离吉普车约两百米远的相对安全的位置,才停了下来。紧接着,海伦娜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碎布,包扎好梅特森头上和自己腿上的伤口,以防血液过量流失。做好了这一切,海伦娜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让梅特森平躺下来,头枕在自己的左腿上。之后,海伦娜只能在原地静静地等待,她想,如果队长发现他俩天黑后还没有回营地,一定会派人来寻找的。
不久随着一声巨响,吉普车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虽然没有直接伤及已离出事现场较远的海伦娜和梅特森,但却将梅特森已包扎好的伤口又震裂了,鲜血再次涌出。海伦娜一边用碎布条紧紧地缠着梅特森的伤口,一边默默地向上帝祈祷着他俩能安然渡过这场可怕的劫难。
突然,几声尖锐的啸鸣划破长空,海伦娜睁眼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一群巨大的秃鹫像轰炸机一样正俯身向他俩猛冲过来!海伦娜知道,桑塔姆草原上的秃鹫展翅体长可达3米,它们素有草原清道夫之称,上百只秃鹫能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将一头死去的野牛啃啄得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没容海伦娜细想,一只秃鹫已趴在了梅特森的腿上,狠狠地啄了他一口。还没等海伦娜反应过来,梅特森的胳膊又被另一只秃鹫啄了一口。随着鲜血的涌出,梅特森浑身痉挛了一下,那几只秃鹫像受到了惊吓似的“呼啦啦”一齐飞上了天空,更多的秃鹫则在半空中尖叫着盘旋。看见梅特森不再动弹,又有几只秃鹫俯冲下来,它们丑陋的秃头上一双可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特森,准备再次发起疯狂的进攻。
海伦娜终于明白,原来这群秃鹫把梅特森当成“尸体”了!秃鹫并不杀生,它们从不攻击活着的生物,只吃各种不幸死亡的动物尸体,梅特森的昏迷不醒使它们误以为他死了,而海伦娜却没有受到任何威胁。海伦娜一只手把梅特森搂在怀里,一只手不停地挥舞着,试图驱赶走这些讨厌的家伙。但狡猾的秃鹫只是后退了几步,站在草丛里用一种固执的眼光紧紧盯着梅特森,似乎在揣度他和海伦娜是否是一个活着的整体。很快,这些秃鹫仿佛找到了答案,纵然海伦娜还在不断地挥动着手臂,它们已不再惊慌,一只等得不耐烦的秃鹫腾空而起,飞了过来,啄向梅特森的小腿。海伦娜朝它大声吆喝着,但它只闪避了一下又开始撕咬。“先锋者”的成功经验诱使更多的秃鹫加入到疯狂的抢食行列,它们一只接一只地俯冲下来……海伦娜见嘴喊不管用,忙用拳头和腿踢打着落在身边的秃鹫,但那条断腿的钻心的疼痛使她很快就失去了抵抗能力。秃鹫常常在许多凶猛的大型动物嘴下抢食物,一个身负重伤的柔弱女子自然更对它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不到一分钟,梅特森已被啃啄得成了一个血人。
看见心爱的丈夫被秃鹫撕啄得遍体鳞伤,海伦娜伤心欲绝,她猛地扑在丈夫的身体上,秃鹫顿时受惊飞散。但它们并没有飞远,而是落在附近的草地上虎视眈眈地盯着猎物,并时不时地蹿过来瞅空子啄上一两口,让海伦娜防不胜防。
在海伦娜体重的压迫下,梅特森全身的伤口都在加速渗血。海伦娜知道,如果再这样压着不放,丈夫的伤情将更加恶化,很可能因为流血过多或呼吸衰竭而死亡。她必须寻找别的办法使梅特森远离凶猛的秃鹫,然后等待大本营的救援。可是,怎样才能使梅特森不被秃鹫伤害呢?他现在昏迷不醒,丝毫不能动弹!海伦娜一边驱逐着秃鹫,一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