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布莱恩斯运气不太好。先是因为一起交通事故被判了12个月监禁,刑满释放后,他去找老相好戈迪,却发现被人横刀夺爱,他暴跳如雷,决定杀人泄愤。
这天,布莱恩斯进了一家酒吧,敲开了老板费德办公室的门。办公室在酒吧内侧,门内有一个短通道,通道左侧是个电话亭。布莱恩斯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那块写有“电话机已坏”的牌子掉了下来。费德跟在后面,赶紧捡起来并重新挂好,然后关上了门。
布莱恩斯没有察觉,只是问费德:“你还在摆弄这些枪啊?”费德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枪边擦边说:“是啊,老习惯了。没事的时候,就爱擦擦这些老朋友。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布莱恩斯答道:“明天我有一笔账要清算。想请你出山,继续为我做假证人。”
费德一边朝枪上哈着气,一边说:“不会吧,你刚从监狱里出来才半年,又要杀人?”布莱恩斯不高兴地打断他说:“什么叫又要杀人?之前不是你帮我开脱的吗?我只是开车不小心撞死了一个老太太。”他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费德将一把重新装好子弹的手枪推上枪机,放了下来,然后不疾不徐地说:“没错,上次是我帮的你,可那次警察已经起了疑心,之后一连几个星期还不停地询问我。你想想看,如果我每次都出现在你面前,那对谁都会非常不利的,所以,如果我这次帮你……”他停了一下,说:“可要收500块,毕竟现在这事是越来越难做了。”
布莱恩斯激动地叫道:“500块!”但很快他就屈服了:“好吧,伙计。作伪证这种事儿换了别人我也信不过呀。”费德呵呵笑了:“那现在说说你的计划吧。”布莱恩斯恨恨地说:“有个人糟蹋了我的妞,我必须报复。”然后,他向费德仔细地描述了自己的计划。
费德听完后,说:“好吧,伙计!作为你计划的补充,接下来我要带你好好见识一下这个房间。”原来,费德的办公室只有一个正门,要想出去,只能原路返回到酒吧。但是,还有一个暗门,就在那个挂有“电话机已坏”牌子的电话亭里。费德示意布莱恩斯拉开玻璃滑槽门进去,并用力撞电话亭的后墙,布莱恩斯照做了,结果差点摔了个狗啃泥,他这才发现这面墙其实是一扇有铰链的暗门,直通一个灯光昏暗的车库后部。门被涂成白色,跟墙壁的颜色浑然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布莱恩斯忙问道:“能从外面打开它,再回到你办公室里来吗?”费德摇摇头说:“不能,所以,你出去后,要在门底下塞一张硬卡纸做楔子。但是别太宽,否则会把光漏进来。这个假电话亭是我亲手设计的,没有人知道它的秘密,连我酒吧的侍者也不知道。对了,车库也是我的,所以最好别让人看见你过来,总之,你要多加小心啊。”然后两人又计划了半天,最后费德轻快地说:“等你回来后,我们一块儿再溜达到酒吧里,装着你大赢特赢的样子,请酒吧里所有人都喝上一杯,这样你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了!”
布莱恩斯觉得这个计划太棒了,已经万无一失了,就非常开心地告别了费德。
第二天傍晚,按照计划,布莱恩斯来到酒吧的时候,音乐播放器坏了,费德正为此向顾客们表示歉意,看到布莱恩斯,便亲热地拉着他在吧台前坐了下来。二人勾肩搭背,拔高嗓门说了会儿话,又玩了一会儿骰子游戏。玩到兴起,费德拍着布莱恩斯说:“伙计,你挑起了我的兴致,不如去我的办公室里,用纸牌斗几圈?”布莱恩斯大声地附和,于是,两人从酒吧转移到了办公室。
门一关,他们赶紧脱下外套,费德又拿出一副新牌摊在桌上,和布莱恩斯每人随意摸了五张牌,在桌子两边相对而坐。然后,费德说:“现在,手里有什么牌就出什么牌吧,侍者马上就会进来送酒了。”
没多久,侍者推开虚掩的门,送来了两只杯子和一瓶酒,费德粗鲁地说:“出去吧,别再进来。我得集中精力!”侍者知趣地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费德立即把手中的牌一放,一边反锁门,一边对布莱恩斯说:“快,大声嚷嚷几句,然后快走。记着在电话亭下面塞张硬卡纸,否则你就进不来了。”
布莱恩斯点点头,赶忙穿上外套,然后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骂了一句脏话。费德立即与他对吼,吼完后小声说:“我会每隔一会儿吼一声,就像你还在这里似的,现在,你快点走吧!”
布莱恩斯把酒一饮而尽后,快速走进电话亭里,撕下了折叠式火柴盒的盖子,将它折起来,塞在暗门下面,然后将暗门朝外用力一推,进了车库。最后他小心翼翼并顺利地到达了情敌的家里。但最终布莱恩斯没有杀死情敌,那是因为情敌编织的一个谎言让他改变了主意。
回来的路上,布莱恩斯满脑子都想着那个谎言,尽管如此,他还是谨慎地换了几部出租车,并在半道上下了车,从小巷子里弯弯绕绕地回到了车库。在昏暗的光线里,他在白粉墙上找到了那个向外突出的电话亭,小心地把楔子拔了出来。他进入电话亭,看到通往酒吧的门还关着,可刚走出电话亭,就听到了办公室门外人声喧闹,有人在捶门,酒吧侍者还在喊:“老板!你没事吧,老板?出什么事了,老板?”布莱恩斯顾不上多想,赶紧跑向衣帽架。
他一边脱外套,一边喘着气对费德说:“伙计,你知道吗?我竟然改变了主意!对了,他们在叫你,不开门吗?”可是费德没有搭理他。他觉得奇怪,转身望去,却见费德正在打盹,下巴搁在胸脯上,脑袋越垂越低,脑袋上方悬荡着三道蓝莹莹的烟雾,像帘子一样。
这让布莱恩斯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弯下腰,一把抓住费德的肩膀,摇晃着喊道:“嗨,醒醒!”只听“咣当”一声,一把枪和一片擦枪布一起掉在了地上,从枪口处还悠悠地飘出来一股烟雾,布莱恩斯顿时明白了:原来费德将这支枪擦得太勤了,不慎走火了。他赶紧扳起费德的头,果然看到费德的一只眼已经被射穿了。
忽然,门“砰”的一下被撞了开来,人们蜂拥而进,却正好看见布莱恩斯拿着手枪,从桌边直起身子。有人冲上去夺下了手枪,并把布莱恩斯的手扭到身后。酒吧侍者则一边大喊“你对他干了什么”,一边派人去叫警察。
布莱恩斯愤怒地吼道:“这不是我干的!我告诉你们,我刚刚进来!”酒吧侍者马上反驳道:“你整个晚上都在跟他吵!就在枪响前一分钟,我还听到他大声地叫你滚出去,这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你怎么能说你刚刚进来呢?”
布莱恩斯如遭雷击,竟一时语塞,天啊,之前自己杀了六个人,从来没因为“杀人”被抓到过;这次他谁也没杀,却成了百口莫辩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