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开车驶过一个弯道,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突然出现,并一路尾随。小张心里想,自己莫非被劫匪盯上了?这下糟了──绑在裤腰带上的八千元钱看来保不住了!自己一路小心谨慎,并未露出过半点蛛丝马迹,何以让歹徒窥知了呢?
左想右想,小张觉得不可能,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种臆想啊!可是惊险电影看多了,脑海里总抹不去歹徒劫车杀人的镜头。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月黑风高是幽灵出没的时候,也是歹徒行凶作案的时候啊!小张现在很后悔没在那个镇上停留一宿,那个风情万种的迎宾小姐不是那么的含情脉脉么!真是该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连个投靠的去处都没有。小张嘀咕着把车速开到了极限……目前的处境只有跟后面的幽灵车比赛车速了。
车如风驰电掣,四个车轮子好像已离地起飞。疾行十余里,那辆尾随的车似乎被甩掉了,小张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赶紧刹车,迅速钻出──一泡尿憋了这么久,都要尿裤子了。
尿到一半,小张忽见后面摇晃出车灯光,他“哎呀”一声,赶紧钻回车里,迅速驾车又走。又是一阵风驰电掣,但是这一回后面的车子却是紧咬不放了。小张暗叫“完了”。
他极目张望,希望突然之间前面能亮出一点灯光,哪怕是一只手电筒的光──有光的地方才会有人,有人才可以有救啊!可是这一路上小张就是见不到人,就连一只萤火虫的光都没有。他失望极了。他真是想不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死缠烂打的劫匪。也想不通这条公路上怎么就不见其他的车辆呢?
就在小张伤心绝望的时候,前方出现一束光亮,一家车辆修理厂的厂棚赫然出现在眼前。那里有不少人,一身僧侣打扮,从被修理的大客车的那一行条幅上可以看出,他们是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武僧,可能是巡回表演到此车子坏了。小张惊喜交加,紧急刹车,一蹿而出,大呼“救命”!
那些僧侣立刻围了上来,有人把他从地上扶起,问:“施主,你怎么了?”小张惊恐地指着随后而来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轿车说:“那辆车上有劫匪,已追踪我一百多里路了。”那些僧侣看着那个方向,忽然有人笑了:“施主一定是开车开累了吧,那边没有车啊?”小张惶恐地叫着:“那不是!黑色的桑塔纳……你们没看见?你们看到没有?!”
小张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车牌号码,并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辆车是徐徐开过来的,就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他们竟然看不到。
车子已慢慢驶近,小张恐骇地后退,睁大着眼睛紧张地凝视着。车子没有在他们面前停下,而是缓缓地开了过去。灯光照耀下,小张看见驾驶位上的人居然没有脑袋。
这时候的小张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了。
“施主,你太累了,你怎么不在路边的旅店住下呢?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故的。”
“这一路上有旅店?”
“多着呢。”
难道是自己真的太疲倦了,眼睛花了?那么这家修理厂自己怎么就能看得见了呢?
小张疲倦极了。他坐了一会儿,洗了一把脸,抽了几支烟。直到众人离去,店主关门,他才又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他看见路上有车了,路两边也有灯光和房舍了。这使他更加坚信自己所见到的没有错,自己明明看得见东西!
为了进一步证实,小张询问了前面的收费站。那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没有那个车牌的黑色桑塔纳轿车经过这里,小张听了如雷击顶。驶出收费站四十里,天已大亮。小张看见前头围着一群人,有交警在晃动,显然是出了车祸。小张过去一看,心中陡然一震,映入眼帘的这辆车,正是追踪自己一百余里的黑色桑塔纳轿车,车牌号码完全吻合,一个数字都不差。
小张十分震惊!这怎么可能?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不是明明说这辆车没有经过收费站吗?它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他们也像那群和尚一样看不见?这里道广地平,根本不易出车祸,它怎么无端地在这里发生车祸了?为什么车子翻了个跟头,而并没有相撞或滑动的痕迹呢?为什么地上一点残片和血水都没有呢?那个出车祸的人呢?对了,那个驾驶员呢?小张现在最关心、最紧张的就是这个。他心惊胆战地分开人群凑近一看,整个人顿时僵住了──那个死者的颈上没有头颅!交警找了很久,在很大面积的范围内都没有找到。
小张非常恐惧地钻上车,发疯似的拼命驾车狂奔。这时,他车上蓦然响起了音乐,一首很好听但又令他十分不愿意听到的那一首《朋友》。这首歌是朋友阿德最喜欢听的──阿德!啊!这儿不就是朋友阿德几年前出事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