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与马其顿是同时代中西方最强盛的两个国家,他们建国的缘由、根基、制度各不相同,尽管都不知彼此的存在,却都为后世留下深邃的影响。在人们的想象中,总有所比较,到底谁会更强大一些,尽管历史不能够倒流,但我们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展开无限的遐想。下面就让我们穿越到那时的空间,给二者一个接触的机会,使这遗憾得以弥补。
.大秦雄师与马其顿军团
一支奇异的军团让西域诸国恐惧,他们不从事生产,只知道攻城拔寨,杀人掠货,只有在对方缴出沉重的税金与宣誓效忠之后,他们才会考虑放过投降的城邦。
西域诸国盛传的这支厉害的军团仍然继续东进。秦人从抓获的匈奴俘虏嘴里得知了这一消息,并没有感到有多惊奇,经历过统一六国战争的秦兵,又岂会把这支远行军放在眼里,这支军团反而激起了秦军好战的天性,秦军各个摩拳擦掌,不知又会得到多少封赏,于是秦国西征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在一处广阔的草原上,两军对垒,亚历山大的使者来到秦军将领的帐前,使者傲然说道:“我尊奉马其顿帝国的君主、亚里士多德的学生、加沙的胜利者、《萨氏史诗》的作者之命,前来转达至高无上的亚历山大大帝的意旨。你们这些尚未开化的野蛮人,挡住了希腊文明的阳光,命令你们马上回去,转告你们的首领,交出土地和金银,心甘情愿地做我们的奴隶,否则我们的大军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你们的大军,掠夺你们的财宝,杀光你们的族人,且你们永远都得不到亚历山大大帝的宽恕。”在听完翻译的转述后,秦军将领勃然大怒,喝道:“帐前武士,给我将这个狂妄的蛮夷,拖出去斩啦!”谋士连忙劝道:“大人息怒,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将领说道:“闭嘴,我斩的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否则怎么树威?”于是使者被拖了出去,使者骂道:“无知的蛮族,竟然敢杀希腊的使者,众神的怒火定会烧毁你们的国家,你们也必将会被愤怒的闪电劈成碎片……”
亚历山大看到副使带回来装着人头的匣子,气得全身发抖。这些年来,还没有哪个蛮邦敢如此羞辱他,他再也克制不了胸中的怒火:“以众神之王的名义,我定要亲征这个无礼的国家,一定要让他们受到惩罚,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亚历山大统领的是支久经考验的精锐部队,序列如下:大军的保护人——尊贵的雅典娜;总司令是希腊的伊拉克总督、高加米拉的胜利者、雅典娜的宠儿——亚历山大;第一大军团是马其顿式重装步兵军团,共.万人;第二大军团是各路雇佣军团,共万人;还有第三重骑兵团,共人。
重装步兵是为武备重的步兵,最终成为各邦的常规军。不能供养马匹却有足够能力武装自己的公民,须作为重装步兵服役。重装步兵的护具有胸甲、头盔、护胫甲和重圆盾,武器有剑和长刺矛。这套装备十分昂贵,可与现代一辆汽车的价钱相比,而且因质地与样式的不同,价格也有变化。重装步兵以密集队形的方阵作战。
雇佣军一般雇本国以外的人,通常是那些有作战经验的外国人,他们一般作为援军使用,有时执行卫戍任务,但不会用于方阵。雇佣兵也被充作特殊部队,如克里特的弓箭手或罗德斯的投石兵。
骑兵在马其顿崛起前,在希腊军队中的作用相对较小,其职责只是扰敌和保护重装步兵。自腓力二世掌权后,对骑兵进行了改革,骑兵系从贵族中征募,名为“伙伴”,这暗示着骑兵初为王室骑兵卫队。他们组成一支能够突破敌步兵的重装骑兵。骑兵“伙伴”身穿甲胄,手持长矛,佩有近战挥砍用的剑。到了亚历山大时期,将由“伙伴”组成的精锐部队作为先头部队,但同时也增加了马其顿探兵、来自希腊各邦的骑兵分队、波斯骑射兵与不断增加的东方骑兵。
大军整齐的脚步声传到五十里开外,雄壮的气势足以震憾奥林匹斯山脉。亚历山大指挥若定地开始部署军队,将第二大军团部署于大军的左翼,第一大军团部署于大军的右翼,骑兵队部署于大军的右上角,在两个大军团后方是两群轻装骑兵,成为全军对侧翼攻击的防备。亚历山大想再续光辉,他要亲自率领骑兵队,征服这个使他愤怒的蛮族,他的位置就在全军的最右端。他踌躇满志地认为,今日之后,亚历山大这个名字又将声名远扬,他将在遥远的东方,再复制一场高加米拉之战。
想必任何人看到马其顿军团雄壮的阵容和密密麻麻高举的长矛,都会胆战心惊,可惜今天他们遇错了对手,身经百战的秦军岂能被阵势吓倒!秦军一个个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终于又有可以赚钱的机会啦,上次打麻将输的钱正愁没有着落呢;我的娶老婆钱还没攒够呢,这年头娶个媳妇比买一头牛贵多了;这次回去按军功就可以升官啦,我祖宗八辈才出一个吃皇粮的,容易嘛我!在他们眼中这哪里是什么军团,简直就是一座宝山,等待着他们去开采!亚历山大怎么也没想到,他以及他的军队会成为财富的象征,要是他们早知道,还打什么仗,掠夺什么税金,自己把自己囤积起来,等着卖个好价钱得了。可就在此时,战场的另一边传来雄壮的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军的步兵伴随着歌声进入阵列,骑兵也进入了战场。
.对阵与部署
第一批手持强弩的秦军弩兵站上第一线,其余弩手则在阵型的四周展开,在南、北两翼的第一纵列弩兵分别面向南、北警戒。在步兵军阵的中央,战车兵开始进入设定阵地,配署战车的步兵以五人一组,将手中的戟交给一名士兵保管,其他四人则提着强弩。秦兵有些两人一组,一个人卧坐在地上,抱着一支大弩,一个人背着一个箭筒站在旁边;又有一组人拿出一个像床的东西,看上面的箭,好像也是一个弩。更远处有一团烟尘,那是秦军骑兵。战场上的骑兵分为两支,一支身披轻盈而精致的鱼鳞铠,也许是为了表示自己有先祖般的豪气,秦骑兵拒绝戴上头盔,虽然头盔是骑兵的制式装备。骑兵们腰佩短而锋利的佩剑,手持劲弓。只有军旗的护兵仍提着笨重的长戟。另一支骑兵仿佛无目标地向远方驰去。
亚历山大惊讶地看着眼前这支兴奋过度模样的秦军,感觉实力一般。亚历山大冷笑着对骑兵队长说道:“这些野蛮人士气倒蛮高的,只可惜,井底之蛙,没有重骑兵,长矛兵的位置不对,矛不及我军长,方阵也不成方阵,他们甚至没有在战场上做出防备我军重骑兵的部署,看样子实在不堪一击。可惜,我却亲自为这场大会战进行部署。”
在高加米拉之战中,马其顿军所谓的“斜形”战术,不是指阵势的“斜”,而是指右翼部队沿敌人左翼的不断平行偏右上延伸运动。亚历山大进行的右翼运动要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的右翼延伸是为了避开波斯已经布置过的战场,让他的骑兵作更佳的发挥。可能基于一种试探的心理,亚历山大让一批佣兵骑兵与波斯骑兵进行右翼的第一场作战。即使马其顿军落败,重骑兵依然完好无损,并且对方阵线的弱点也会暴露出来,为第二阶段作战,即为著名的重骑兵侧击打下基础。亚历山大突然怀念起波斯军队,那一仗,至少还有一个斯匹德瑞斯能将斧头砍在他的头盔上,现在他的重骑兵面临的却是如此不堪一击的敌手。“为什么这些野蛮人不读读西方的历史呢?”亚历山大嘴上嘟哝着。
亚历山大转身做出进攻的姿势,竖起矛吼道:“骑士们,你们是最英勇的战士,是宇宙王宙斯的子孙,是上等的民族,是优秀的士兵,你们将来要带着妻子、孩子在流有牛奶和蜂蜜的土地上快乐地生活,那时所有的土地都是你们的,有很多的奴隶在这些土地上为你们劳动,你们只需要带着妻儿老小天天去观看戏剧,天天欢庆众神给你们带来的节日庆典,在公民大会上行使你们的权利,在海岸边享受丰富的美食。你们已经经历了很多的艰难险阻,战场考验了你们的坚强意志,现在胜利即将到眼前了,看,前面的不是你们的敌人,那是你们的奴仆,那是待宰的羔羊,是众神赐给我们最好的服侍我们的人,我们要去征服他们,跟随着我,我们一起为了我们的妻儿,为了美好的生活,冲啊!”
秦军看到马其顿军的左翼开始出击了,观望兵喊道:“敌骑步兵,本军左翼前方步,攻击前进中。长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秦将问道:“右翼有何情况?”观望兵道:“敌长矛步兵本队,本军右翼前方步,守势方阵。”秦将下令:“全军挺进步,左翼军挺进中改雁行疏钩阵,重点向左,扩大射击正面,准备迎敌。右翼军挺进中改鱼丽之阵,集中火力,待命射击。”
秦将身边的小吏连忙向左翼升起灰色缀蓝毓大雁旗,对右翼升起银色骧金毓大鲛旗。同时快速地在薄木片上记录命令,一份飞骑送往中军大营,一份飞骑送往前线指挥官作命令确认,秦军开始推进。
秦军的左翼为人,在两分半钟内将阵型转成一个疏开的军阵,弓弩手在前,战车与战车兵迅速向两翼展开,面对马其顿军形成一个凹型。秦军的右翼为人,在三分钟内完成了一个较紧实的正面,弓弩手在前,战车兵直接楔入军阵之中形成火力重点。观望兵的声音再度响起:“敌长矛骑兵本队,本军左翼前方步,冲锋前进中。”秦将下令:“左翼军注意,正前方步公尺处,步弩仰角度,车弩仰角度,闻鼓射击。”
“左线预备!”秦军的人与九个战车组的各种弩高高仰起。
“右线预备!”弩手们确认了射角,并深深吸了一口气。
“全线预备!”秦军突然如暴雷般复诵射击口令:“风,风,风!”
.揭开秦弩的神秘面纱
汉代刘熙所著的《释名·释兵》中有言曰:“弩,怒也,有执怒也。其柄曰臂,似人臂也。钩弦者曰牙,似齿牙也。牙外曰郭,为牙之规郭也。下曰悬刀,其形然也。含栝之口曰机,言如机之巧也,亦言如门户之枢机开阖有节也。”
弩是由弓发展而来的远射兵器,是可以延时发射的弓,但弩与弓不同之处在于其弓背之中横置一臂,发矢不仗人力,而用机栝,力强而及远,射程一般比弓远许多,因此又被形象地称为十字弓。
它由弓和弩臂、弩机三个部分构成:弓横装在弩臂前端,弩机安装于弩臂后部,弩臂用以承弓、撑弦并供使用者托持,弩机用以扣弦、发射。弩的关键部件是弩机,从为数众多的出土铜制弩机中可以看出其结构:弩机铜郭内的机件有望山(瞄准器)、悬刀(扳机)、钩心和两个将各部件组合成为整体的键。张弦装箭时,手拉望山,牙上升,钩心被带起,其下齿卡住悬刀刻口,这样,就可以用牙扣住弓弦,将箭置于弩臂上方的箭槽内,使箭栝顶在两牙之间的弦上,通过望山瞄准目标往后扳动悬刀,牙下缩,箭即随弦的回弹而射出。
古代弩的起源早至原始社会晚期,但是,弩在军事上受到重视则迟至春秋晚期。到战国时期,弩就成了列国大量使用的重要远射兵器。战国时期,用青铜制作弩机,其构造已很先进,配上强度较大的复合弓,大大提高了弩的射程和杀伤力。战国中期的弩机,虽然悬刀、钩、牙等已用铜制,但无铜郭,弩机直接装在木质弩臂上,承受不了太大的张力。战国晚期的弩机外增铜郭,强化了机槽,这一部件就是为了适应以足踏张弦的蹶张而产生的。此类劲弩装有粗壮的弓,要用相当大的力量才能张开弦,因而要求弩机更加坚固。
到了秦代,秦弩制得如同现在的自动步枪一样精密。它既可以延时发射,也可以精确瞄准,与只靠臂力拉弦的弓不同。秦弩基本上都是蹶张弓,也就是脚踏弓干,臂拉腰拽,以全身之力上弦,所以弩的发射速度远不如弓,但发射出的箭镞威力极大,飞行速度几倍于弓。所以弩机发射时,箭镞刺破空气,弓弦回弹与空气剧烈地摩擦,便会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秦弩由国家统一督造,弓干扁圆,一般长~厘米,为桑木制作,但却又不是所谓的单质弓,因为整个弓干皆由密实的皮条缠扎。这样不仅增强了弓干的结构强度,而且皮条的韧性极好,弹力强,可以积蓄更多的能量,以桑木为芯、外缠皮条的复合弓干,结合了自然界中的植物弹力和动物弹力。
弩的射程和穿透力也是惊人的。据考古学家王学理先生估计,威力最强大的弩的射程当大于步,相当于现在的.米,张力也超过了石,相当于现在的斤,这样的劲弩,单靠人的臂力拉开是十分困难的,恐怕只有采用“蹶张”才能奏效。天下强弓劲弩皆自韩出,根据兵器力学基本原理,石的韩弩如果能劲射多米的话,若助推力减半,射程只减少约/强,那么石的秦弩则可以劲射米左右,其威力也是很强大的。
秦弩手有轻装和重装之分,轻装弩手称为“引强”,重装弩手称为“蹶张”,这是以引弓的不同方式进行命名的。引强是指用手臂张弩,蹶张是用足踏张弩。在敌军迫近时,立姿射手先发强弩,跪姿射手继之再发弓箭,就这样一起一伏,轮番射击,从而保证箭矢不绝,产生持续的攻击波,使敌人冲锋的势头得到遏制,同时,蹶张重弩也会在军阵的前方和两翼形成异常密集的火力。在以身体接触为主的冷兵器时代,能够在非接触的状态下给敌人以连续的打击,这几乎是每一个军事家的梦想!
.射住阵脚VS马其顿方阵
秦军的突然呐喊并没有吓到常于征战的亚历山大和他的重骑兵,战场上的万人咆哮是常见的场面。可是接下来的场景,却成为亚历山大的终身梦魇。古人道:“箭如飞蝗。”秦军的箭遮蔽了阳光,使饱受日晒之苦的重骑兵们感到一股凉意。当箭雨达到拋物线的顶点而往下加速时,箭矢刺破空气的轻微声响结合成一股震憾人心的狂吼。重骑兵将领喊着:“盾牌朝上。”但是马其顿重骑兵的轻盾与铠甲没能拯救他们的命运。
密集的箭雨来自秦军的步兵弩手,车兵弩手与车载弩单次射击的威力,也许就抵过四个步兵伍,而不同的弩种又形成不同的打击范围,步正好在四石弩的最大射程以内。左翼军一次的箭击,也许就射出支箭,而一箙百矢,弩兵们在作战时不需要停下来现地补给,就能连续射击次。
密集的箭雨洒入马其顿重骑兵的队伍,结果是惨烈的。秦弩所射出的三棱六槽铜矢,每个重达克,在加速度助威之后,几乎可以贯穿所有铠甲。据说中古时代在贵族骑士的要求下教庭以宗教力量宣布用弩是一种罪行,因为弩可以轻易贯穿骑士的昂贵铠甲,不管是平射还是曲射。亚历山大惊恐地看到重骑兵们的前胸被一支支箭活活射穿,三棱构造的形状使中箭者无法轻易拔出矢头,身体的任何部位中了箭之后,鲜血即顺着血槽流出,即使没有丧命,也会在极大的痛苦中失去部分行动能力与继续作战的勇气。
第一阵箭雨之后,马其顿重骑兵倒下了/的骑士和马匹。骤然之间,遭到重击的骑兵与战马蒙了,冲锋波在秦军阵前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整个暴露在秦军的军阵之前。还没缓过气来的骑士们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又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风,风,风!”这次,马其顿重骑兵们哀号着成片倒下,平时容易控制的战马也在前所未见的惊骇下乱窜,满地都是奄奄一息的骑兵与发狂扭动的战马。“风,风,风!”马其顿重骑兵崩溃了,包括亚历山大在内的幸存骑兵,在第三阵箭雨到达之前就已经掉头逃命了。
在秦军的军事术语中,这叫“射住阵脚”。这批奉命射住阵脚的秦兵在无意间展示了秦国弓弩的惊人威力。射住阵脚的任务刚好不需要骑射,下马射箭就行。亚历山大认为这只是秦军的雕虫小技,不至于动摇整个战局,他拒绝相信马其顿方阵在战场上的威名与作战习惯将会毁在小小的弓箭上,高贵的希腊人不愿意向没有开化的蛮邦低头。
在向马其顿军团发动攻击后,秦军右翼开始向马其顿军的左翼攻击前进,在前卫逼近敌营步时,下令展开制压射击,以充分发挥每一副弓弩的威力。鱼丽阵的绵密布置使秦弩达到最高效能,而秦军的左翼部队也收起雁行之阵,转为紧密而威严的玄襄之阵,向马其顿军的第一大军团迫近。
亚历山大下令将工兵攻城用的大盾牌集中起来,重步兵不可能一边扛着大盾牌一边以马其顿矛冲锋,而步兵的小盾在箭雨中显得全无作用。亚历山大希望让所有轻步兵、工兵与各种杂兵全部上阵,这些士兵将在重步兵冲锋时与重步兵搭配,举着盾牌同时掩护两个人。虽然以马其顿的方阵结构观察,这实在匪夷所思,但马其顿的对手,其做法更加匪夷所思。
这时,一阵箭雨射倒了大批后卫队,亚历山大惊骇地发现,这阵箭雨竟然来自军团的后方。
在马其顿军团的右侧,秦军骑兵射杀了马其顿军试图组织抵抗的游动轻骑兵。秦军骑兵突然冲到马其顿军团右侧步处,并且往正面散开。
马其顿第一大军团在两面射来的箭雨中伤亡惨重,阵形大乱。亚历山大试着组织原本用来随着冲锋的轻步兵出击,但是被大草原上的秦骑兵轻易驱马甩开,在步兵的小矛能够着秦军之前,已经被秦军在骑射中逐一点杀。另外一批轻步兵举起弓箭与掷石试图还击,但是他们的箭术与射程远不及秦轻骑兵。
伟大的巴拉克鲁斯将军在高加米拉大战中以弓箭与标枪击退了冲到马其顿军前方的镰刀战车,这批射手主要的技术是短距离的平射,使弓箭发挥类似手枪的效能。弓箭与标枪混合编队,代表弓箭的射程必须与手掷的标枪相同。这就是马其顿式训练所产生的射手,对于远处分散而高速运动中的目标感到无能为力的原因。
亚历山大下令大军团直属的轻骑兵团全力向秦骑兵逆袭,名轻骑兵向秦骑兵出现的地方发起整齐冲锋。但是轻骑兵团不懂得在战马奔驰中射箭,他们多半只会投掷标枪,秦轻骑兵的两个骑兵屯向马其顿轻骑兵团进行反逆袭,在冲锋中一路尽情射击,在精准的平射下,马其顿轻骑兵纷纷落马。当两军相逼不到步的时候,秦军的两个骑兵屯精确地改变冲锋方向,张开两翼向马奇顿骑兵卷去。马奇顿骑兵完全没得到白刃战的机会,也不可能进行固定方阵的射击,这个轻骑兵团在秦国骑兵的骑射下全军覆没,没有人能够生还。
亚历山大疯了,他认为高贵的希腊人不可能被野蛮人打败,他命令使用马其顿矛的第三重步兵军团转向,向秦骑兵进攻。但是马其顿长矛军团不可能在分钟内完成方向的转变,特别是在箭雨打击所制造的恐慌之下。马其顿第三重步兵军团在转向列阵中遭到秦军两面箭雨夹攻,伤亡惨重,该军团在分钟之后就基本上已经全军覆没。
.鏖战:残酷的厮杀
亚历山大的眼中渗出了血。他决定,在箭雨还没有消灭完他的军团之前,他的军团要以人数的优势冲过步的距离,以马其顿长矛捅穿那些该死的秦国弓弩手,高贵的希腊人唯有以勇气在短兵相接中取胜。于是他亲自率领剩下的三个重步兵军团向秦军发动冲锋,只留下一名将军率领军团直属部队与由左翼调来的最后一个完整轻骑兵团牵制秦轻骑兵。
秦军将领发现左右两军的箭海都已经使正面的马其顿步兵阵型大乱,轻骑兵也准时在马其顿军的两翼出现,他知道这一仗已经胜了。他吩咐部队推进到敌前步处,即四石弩的有效射程内,将射击由曲射转为精确的平射,当马其顿军崩溃之后,再让大戟步兵冲锋,彻底歼灭当面之敌。于是,在两军同时发动攻击的态势之下,全战场唯一的交手战,在秦军的左翼发生了。
当亚历山大发现他的方阵离秦军已经不到步的时候,他让所有残存的骑兵到各步兵团方阵督战,只要是逃离方阵的官兵,格杀勿论!马其顿士兵的纪律性在这些残兵的身上仍然闪耀生光,士兵们坚守着岗位,所以亚历山大仍然拥有由三个较完整的军团所组成的传统长矛方阵,不过,在秦军箭雨的残杀下,这三个军团均伤亡过半。
观望兵喊道:“敌长矛步兵,左翼正前方步,常步推进中。”秦将察觉到左翼的马其顿军队并没有在箭雨下退缩,反而正对着左翼军挺进,不得不佩服马其顿人的纪律与勇气,下令:“令左翼军停止前进,维持原阵,弓弩改为平射,敌推进至阵前步时改锥型左钩阵。令右翼军左侧与左翼相连接部五百主,于本军突出时,左转向左翼敌兵团侧翼改锥型阵,大胆出击。”又下令:“一号战车兵加配长戟、轴刀,协同右翼军侧击之五百主作战。左翼军各车,平射,加配长戟、轴刀。二号战车兵变换阵地至左翼军中央第三排,待命行零距离射击。”
接到命令之后,辎重兵将戟、铍送到本阵右后方,弓弩改为戟铍,原来因没有弓箭而配置在后方作为左翼预备队的士兵也跑步到左翼军阵后方待命,做好换阵准备。在左翼军军阵前方的三个五百主仍由两名二五百主指挥,秦将下令:“左翼军,正前方公尺处,闻鼓,平射三轮,再闻鼓,自由射击。”鼓声擂起,秦兵放平弓弩,第一排弩兵卧姿,第二排弓弩兵跪姿,第三排弓兵立姿,第四排以后仰角度,瞄准目标。
“风,风,风!”如蝗的飞箭不再由天上落下,而是对马其顿士兵劈面而来,原本干脆将盾牌顶在头上的马其顿士兵再度遭到攻击,伤亡惨烈。亚历山大吼道:“顶住,冲呀!”马其顿兵开始吃力地小跑步,此时距离已经突破步了!
秦军考虑到前置量,于是提早下达变换阵形命令:“前队二五百主,自由射击。后队二五百主的第二个五百主,换戟,第一个五百主,推进至本阵第六排中空处为锥尖,待命。”更换戟、铍的命令在两分钟内就完成了,因为辎重兵早已将戟、铍送到各伍旁边。各伍士兵直接丢下弓弩,拾起戟、铍,在伍长的引导下向变阵的位跑去,辎重兵则在原地将弓弩收拾好。整个阵形的变换因为平时的严格训练,而能精确执行,士兵只需丢弩,拾戟,跟着伍长跑,轻松容易。
观望兵喊道:“左翼敌重步兵,转入冲锋,步。”新的信号旌旗竖起,秦将吼道:“前队二五百主撤,后队二五百主,锥型,闻鼓进军。”
亚历山大看到秦军左翼军中正在自由射击的所有前队弩兵突然掉头就跑,在箭雨下冲锋的马其顿士兵们也看到了,在多步的冲锋路上,大量马其顿士兵尸首横陈,有些地方甚至叠了多层。不过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眼前的秦军正在溃散。亚历山大取得了突破,马其顿士兵平举长矛,发出恐怖的呐喊。
但当马其顿士兵再往前冲了步之后,亚历山大的血液凝固了。出现在秦军弩手后方的是一个“品”字型方阵,每个方阵的第一排士兵都手持长公尺半的长戟,与马其顿士兵不同,这些士兵的队形错综、宽松而疏隔,即使一个伍,也站成两兵在前、三兵在后的“品”字形。而这个“品”字型方阵的两翼,各有多部兵车与几伍强弩兵,兵车上已经摆平的弩仍然在拼命射击,但兵车上插好的大戟,表明步兵将投入白刃战,弩兵的配置明显只居于支持的角色。这个“品”字型方阵的最奇特之处在于军阵外左前方约步处也有一百长戟兵与两辆兵车,亚历山大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观望兵喊道:“步……步……我军弩兵开始零距离射击。”秦将说道:“接战!”秦军的鼓手开始快速擂鼓,秦军的“品”字型方阵在鼓声响起之后,拼出最大的力量喊出一个字——“杀!”在马其顿兵逼近到步时秦军也开始向马其顿方阵冲锋。亚历山大冷笑着,现在才开始起步,太晚了,没有冲力,矛又比我短,希腊的荣誉仍然获得坚守。
.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秦军的小编队并不是要与马其顿人硬碰硬,秦军每个伍的前两个士兵(包含伍长)在逼近敌人时冷静地用戟上的戈钩住马其顿矛,然后用力向两边甩开,后面的三名士兵则灵活地钻入伍长在马其顿矛阵中撑开来的空隙,然后以戟或砍或刺,击倒前列的马其顿士兵。在一个伍成功打开一个缺口之后,后面的两个伍一拥而上,一样以戟将刺向胸前的马其顿矛挑开,让后面的士兵接上来扩大缺口。
当然,在马其顿矛的冲力下,秦军的伍长们只有一次机会,不少冲在前面的伍长未挑开马其顿矛尖而被刺穿,但是秦军较疏开的队形与灵活运动的小组使得前组士兵的损失不会影响到后组,同组间前排士兵的失误也不会波及到后排。而约步的助跑所形成的冲力虽然不能完全抵消马其顿方阵的冲力,但是也对马其顿重装矛兵形成了第一线截杀。最重要的是以伍为主体,伍伍之间的疏开队形在整体上形成了抵消马其顿矛冲力的步的战场纵深。
在遭到秦国戟兵绵密的打击之后,马其顿方阵队形陷入混乱,勇猛的马其顿士兵纷纷拔出短剑与秦兵厮杀,因为马其顿长矛实在太笨重,在整体的冲力被抵消之后,重步兵只能将长矛向前狠狠一掷,希望至少再打到一个秦兵。秦兵的白刃战所用兵器则依伍长的能力而定,较团结的伍能在混战中继续使用戟刺杀马其顿士兵,伍长则在一旁以短剑掩护戟伍的侧面;较没有凝聚力的伍则纷纷拔出短剑与一些杂七杂八的兵器与敌短兵相接,部分在后方的伍使用铍,这些铍在交手战时才投入战场,使马其顿短剑士兵的伤亡更为惨烈。
最后,秦军投入预备队参战,但在到达战场之前,马其顿兵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当马其顿方阵的前方陷入白刃战时,秦将命令观望兵挥舞一面绘有鹰爪的旗帜,亚历山大看不懂的那个突出的百人组与兵车突然摆出一个小锥形阵,正对第一军团的侧翼展开冲锋。亚历山大气得发昏,原本用以掩护侧翼的轻骑兵都断送给秦军骑兵了,马其顿方阵的侧翼是最柔软的小腹,秦军的车兵竟然在轮轴上装上长刀,往正面一路侧砍进来,马其顿第一军团的左翼马上崩溃。
当亚历山大捶胸顿足的时候,右方的秦兵也发出恐怖的呐喊声。一个锥形的五百主与十个二号战车组从马其顿第二军团的左翼切进来,所经之处,一片断肢残体。马其顿兵再也无法坚持方阵了,也许,全速撤出战场,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亚历山大背后传来的哀号声彻底击破了他的幻想,秦骑兵在歼灭了第一大军团的轻骑兵及直属部队之后,利用短短的分钟从运输车上补充了羽箭,然后以分散的队形冲向马其顿第一大军团的后方。
失去判断能力的残余马其顿士兵漫无目标地在战场上乱窜,成为骑兵飞驰练射的良好目标。因为秦军的首功习惯,只有极幸运的马其顿士兵得以生还。亚历山大在卫兵的保卫下拼命逃出,马其顿军在攻势中损失异常惨重。本次战斗整场攻势只维持了一个小时,而秦骑兵对零星马其顿兵的追杀,则一直延续到当天傍晚。
整个马其顿第一大军团——中亚最大的重装军团,战后只剩下不到人。秦将在观察到当面之敌已经溃散之后,下令推进中的各种弩从步到步进行延伸射击,使整整一公里纵深内的战场上铺满了中箭倒毙的马其顿军士兵。第二大军团的万人中,有.万人在大草原上丧生,而全马其顿军团共人的伤兵与战俘在两天后被秦将下令集体坑杀,以宣示对侵略者的严厉惩罚,使马其顿军的总伤亡人数高达万人。
并不是说马其顿军团就这么不堪一击,大秦帝国就如此强盛。只是在武器的使用上,弩作为秦帝国远射武器的利器,在当时的世界上是无以匹敌的,但马其顿军团也不是软柿子,否则亚历山大也不会在欧洲造就如此大的辉煌,马其顿方阵以及其特有的长矛,都是当时非常尖端的战术与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