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和老婆外出打工,在工地上认识了吴文海两口子,一来二去,两家混熟了,就合租了一套两居室,房租、水电费两家分摊。
这天晚上,周山刚入睡,被老婆捅醒了,只见她指指吴文海两口子住的卧室,说:“你听!那边!”周山迷迷糊糊地问:“咋了?”
周山老婆说:“你没听见那边‘嗡嗡的吗?是不是开空调了?你去看看!”
周山不情愿地趿上拖鞋,敲敲吴文海两口子的门。不一会儿,插销一响,吴文海从半开的门里探出头来。周山忙说:“烟没了,借根烟!”吴文海笑笑,把半盒烟塞给周山。
回到床上,周山说:“开了,真凉快。”周山老婆把芭蕉扇一扔,抓过遥控器,“嘀”的一声启动了空调。
过了几天,周山两口子回来得晚,到家时已经八点多了,正巧吴文海的老婆上卫生间,卧室门没关,冷风一股一股从里面涌出来。
回到屋里,周山老婆狠狠地把门一摔,气呼呼地说:“太不自觉了!不到八点就开空调,温度还开这么低!”见周山不搭腔,她更急了,“你木头人啊,不知道咱要和他们摊电费吗?去,看看他们多少度!”
周山没法子,只能假装被蚊子咬了,去吴文海屋里借风油精,他瞟了一眼空调,24度。
一听对方24度,周山老婆急了,“嘀嘀”几下把温度降到18度,然后想了想,又升到22度。周山说:“你不怕冷啊?”周山老婆没好气地说:“冻感冒我乐意!”
一会儿,吴文海来敲门,说要用风油精。周山刚要去开门,他老婆说等等,又把温度升到25度,才让周山开门。第二天早上,周山老婆嗓子不舒服,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刚好被吴文海老婆看见,她问:“嫂子,还有吗?给我一包!”
吴文海在一旁低声埋怨:“说你不听,身体不行,还开那么低,感冒了吧?”他老婆气得直瞪他。
月底电费一结算,嚯,一家摊了二百多。两家的老婆都认为自己吃了亏,对方占了便宜,执意分表结算。周山和吴文海没办法,就去和房东商量。房东说:“你们愿意分就分呗。”然后他找人给每间卧室安了一个电表。
这个月,周山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工地,早出晚归的,一星期没和吴文海见面。一天早上,他碰到吴文海,吓了一跳,问:“兄弟,咋像丢了魂似的?”
吴文海说:“还说我呢,你也没一点精神,像没睡醒似的。”周山叹了一口气,说:“唉,都是我家那位,心疼钱!这么热的天,空调开几分钟就关上,晚上热得睡不着啊!”吴文海深有同感:“可不是!以前整宿开着空调,一觉到天亮。现在一宿热醒好几回,睡不了几小时,能精神吗?”
两人达成了共识,要想睡好觉,还得用一个电表,于是又找房东商量。房东先是一愣,又带着歉意笑说:“我那几天忙晕了,给你们安完电表,忘了改线,其实你们一直是用着一个电表的!”
晚上,周山和吴文海各自向老婆解释说,小区里有规定,一套房子只能安一个电表,不能安两个。两家人还开了个会,对空调调到多少温度、几点开关都做了规定。
周山老婆回到房间,惬意地吹着冷风,说:“真是怪了,前两天,一开空调我就心疼得睡不着,现在呢,花的还是自己的钱,却不心疼了!毕竟要是不开空调,就被占便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