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的梅爸几次向守寡多年的梅的婆婆表白,都被她一个冷眼社死现场。梅作为女儿和儿媳的双重身份很是着急:婆婆太过保守,怎么才能促成此事?
一天她去城里办事,看到一支老年秧歌队正为某企业做宣传演出。梅忽然想起,老爸年轻时也扭过秧歌,当时还领过队。有了!
回到家梅跟爸说,村里想组建个秧歌队,请他帮忙,一顿崇拜式对话令梅爸心花怒放:“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梅爸与几位乡亲商量此事,村里人一辈子只会拿锄头,突然让他们拿扇子,总担心会被人笑话心情……梅爸三言两语还真让这些人活心了。他们找来村里吹唢呐的老人,将过年时敲的鼓也抬了过来,又找来几个打锣的人,几天训练后,一支老年秧歌队就算建成了。
梅对老公说:“台搭好了,就看妈上不上了。”老公笑着说:“难度不小,你试试吧。”果然他们一说去扭秧歌,婆婆立即翻了脸:“干吗?扭秧歌玩,多大岁数了,不怕人说闲话……”梅见婆婆生气只好闭嘴。
梅的婆家与老爸家之间隔了两个院落。晚上梅爸家的院子里锣鼓喧天,热闹异常。吵得梅的婆婆直翻白眼:“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顾及下面子,真是的……”可这少有的热闹却引得村民纷纷前来,将这群刚学会扭秧歌的老年人围得里外三层。这阵仗迫使他们扭起来是摇摇晃晃,状况百出,有些人起哄,钻进队伍里凑热闹,开玩笑,弄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欢笑声、起哄声激活了老年人封存的活力,他们大胆加了进来。
梅将婆婆哄来看热闹,见这些老年人像小丑一样惹得大家不停地狂笑,婆婆撇着嘴:“没个正形,这么大岁数,不知害臊。”随后昂着头离开了。
加入秧歌队的人数增多,梅爸便将秧歌队移到了村上的广场。村里为他们配发了秧歌服和道具,给队伍增添了喜庆。
一天梅又拽着婆婆来看热闹,在一通震耳的锣鼓敲击后,唢呐声响起。梅爸身披红袍,嘴上含着哨子,随着“嘀”的一声哨响,一群老年人身穿艳丽的秧歌服出场:老太太们头上戴着五颜六色的大花环,额前缀挂闪亮的头饰,颤颤悠悠;脑后垂落长长的麻花辫,左右摇摆;八角手绢自由盘旋,五彩扇子上下翻飞。他们踩着鼓乐,扭动腰肢,随时变换队列。一会聚集拼出一团五彩的花簇,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秋菊一片片绽放;一会又从一侧拉出,变换出一排披满彩绸的松柏,随风摇曳……
“好!”喝彩声、鼓掌声响彻广场。
“还挺像样的。”婆婆顺嘴一赞,梅趁机将婆婆推进了队伍。“扭一个,扭一个……”鼓掌声、欢呼声转向了梅的婆婆。梅爸赶紧上前:“亲家,我来教你吧!”没等婆婆说话,一旁的张寡妇冲着梅爸喊:“也教教我吧!”咔!她的话像盆冷水浇灭了热情,凝固了气氛。张寡妇几次搭讪梅爸无果,只因梅爸心里一直有梅的婆婆,村里人心知肚明。尴尬的婆婆借机说:“你教她吧,我学不会的。”一转身想逃出秧歌队,梅对婆婆说:“妈,没事的,让爸教你。”梅爸堵在她前面,硬塞给她一把扇子:“亲家,咱这秧歌队老年人都要参加,你可别想逃。”婆婆涨红着脸紧拽着衣角。
回到家婆婆埋怨梅将她推进去,黑着脸进了房间。梅见婆婆生气,想去哄一下,一推门见婆婆高举扇子正对镜子扭动着,见梅进来,立马举扇子扇起了风:“天真热哈。”梅暗笑。
第二天,梅爸去秧歌队时特意来请梅的婆婆,梅生拉硬拽将婆婆推了出去,婆婆半推半就地跟着梅爸去了秧歌队。此后,每天晚上梅爸去秧歌队都会叫上梅的婆婆。
秧歌队热闹的场景引起外村的注意,他们纷纷效仿也组建了自己村的老年秧歌队。
又是一个丰收年。为庆贺丰收,县领导决定举办一场村与村之间的秧歌比赛,获胜村奖励免费一日游。听到这个消息,秧歌队的成员都铆足了劲,梅的婆婆也顾不上拘谨与梅爸更是每天出双入对,早出晚归地排练。
不负众望,梅爸村获胜!“哇……”老年人像孩子似的欢呼着。梅婆婆兴奋地摇晃着梅爸的手,四目闪亮对接,嘴微微抖动着,却没发出一个音。
清晨旅游车停候在村口,秧歌队的成员陆续上车后,梅爸从背包里掏出一捧糖果,分发给他们。有人喊:“这什么糖?好甜呀……”欢笑声挤满了整个车厢,车刚要启动,只见梅冲车焦急地挥舞着手臂边跑边喊:“爸、妈,户口本……”
点评:
小说是一出令人欢欣的喜剧。通过跳舞这个特殊的视角,写了一出黄昏恋。表现了老年人的精神需求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小说完全可以改编成一出微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