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殇
萧儿轻轻地将最后一粒安眠药含水囫囵咽下。
萧儿嘴角漾着笑。
打量着镜中白裙飘飘,化好淡妆,嘴角依然一抹浅笑的自己,萧儿很高兴。
66颗安眠药。
很吉利的数字。
祝自己在黄泉路上,一路顺风。
萧儿躺在床上,回忆着短短17年光景中,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光。
“你是没人要的小孩!”“就是,打她!”在一群同龄孩子的围攻下,她,楚萧儿,瑟缩得像一片秋天的树叶。
萧儿知道,如果她还了手,那些更野蛮的家长,会唆使自己的父母,不,是母亲和继父,毒打她一顿。
深入骨髓的寒冷。
“你看你考的!成什么样子!你还有脸回来!”
萧儿不屑地瞥着那张99.5分的卷子,脸上,写满了鄙夷与漠然。
应该习惯了,不,应该说,是麻木了吧!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萧儿在四十度的高温下,不寒而栗。
“你整天就知道画!画!画!你能画出个名堂吗?你有那天分吗?你要靠画画进北大吗?……”
萧儿盯着地板上被班主任摔碎的画板,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如刀入肌肤时那种刺痛之感,漫天漫地席卷而来。
“你也配和我在一起?也不瞅瞅你的样子!你有多少钱?你能和她比吗?
看着昔日心爱的男友决绝的身影,萧儿也转身离去。
钱,很重要,的确很重要。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什么真情,只要有钱,随时可出手转让。
青春的时光,冰寒刺骨,痛彻心扉。
“你别读了,只会给我们丢脸!明天去挣钱去!家里没钱再养你这个赔钱货1赶快去弄钱,你给老子当三陪去我也不管!”
萧儿,面无表情。
但她心里,已打定了一个主意:
看,来,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了。
刚才喝下的水有一点点烫。
舌头都有些发木。
出其不意,一滴眼泪,飞速滑过脸颊。
和水一样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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